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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影市场跑步增长,韩国影人追随而来!(2)

此番《中韩合拍合作协议》有着一定的政府鼓励意味,中韩合拍走上了看似“明媒正娶”的光明大道。重要的是,中国电影市场已经大到韩国人根本无法忽视的地步。


  “业界良心”这个褒义的标签,很多中国投资人都愿意将之赠予韩国导演。为人谦逊,好沟通,是投资人们对韩国导演的普遍好印象,用中国话来说,就是“不事儿”。除此之外,他们虽然有经验和技术傍身,但却并不会因此在片酬上胡乱开价。范小青告诉记者,在2004年到2007年,电影投资高票房回收不理想,明星的片酬也越来越高,不仅拍片数减少,电影预算也下降了30%,韩国电影市场份额下降到了40%左右。这段韩国短暂的低潮期,从2008年开始进入了复兴阶段,电影明星们也开始主动降低薪酬,包括导演在内的所有主创只拿一小部分酬劳,把大部分的钱节省下来去做制片成本,导演也会与制片方签订分红协议,票房好了他们就越赚越多,自己就是投资人。这份共荣辱的心态,也养成了韩国导演在价码上的“行业良心”前提。

  而且,来中国“闯荡”的韩国导演,比起金钱,更看重的是,什么是可以为他们的职业生涯添彩,什么是可以给他们的将来加分。他们并不打算抓住机会,傍一票就消失,因此绝对不会盲目要价。

  再者,韩国是个保守的儒教社会,奉儒家传统为教义,信仰天主基督,规范性强,无论是脑力劳动,还是体力劳动,他们都将其视作一种投资,对支持自己创作的投资人,他们普遍有一种回报的想法,因此很有责任感,工作起来也够卖力。

  与张喆洙导演合作《蜜月酒店》的银润影业总裁徐林就透露,韩国导演在片酬上不一定低,但是性价比好。另外,从专业性职业性上,韩国导演比中国导演更具优势。比如对类型片的理解和运用,以及职业化,“韩国电影比我们在制作上领先,他们的水准已经达到可以直接跟国际市场对接。”

 文化壁垒可以解决 投资人更看重成熟创作经验

  《绝密跟踪》导演曹义锡对于中国有着很多问号,比如,他就很好奇,为什么之前中国人会请韩国导演郭在容来拍中国的历史故事《杨贵妃》?

  令韩国导演们担忧的文化壁垒,在投资人眼里,却远远比不上类型片的创作优势重要,他们认为,文化隔阂可以通过中国编剧的嫁接,让故事落地,而成熟的创作经验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培养和达成的。

  新丽传媒的田总看中郭在容导演,与他合作《我的早更女友》,也正是因为他首先是曾经执导过《我的野蛮女友》、《我的机器人女友》这些优秀作品的创作者,他的风格和影像质感与《早更》的气质一脉相承,爱情喜剧类型也一直是他的长项。其次,《早更》的编剧是中国人,故事本身从内地的土壤培育而来,无论戏剧冲突还是台词编排,都不存在接轨问题。

  虽然有合作的驱动力和信心,但在中韩两种文化的碰撞中,也不乏让投资人头疼的时刻。张喆洙曾经拍摄过《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他在拍摄犯罪题材上,跟大多数韩国导演一样,尺度很大,体现暴力的表现也很极端,而这显然是中国电影的创作禁区。以他的新片《蜜月酒店》为例,投资人徐林承认,改动最大的地方是暴力和情色的压缩。在剧本修改的过程中,他们会不断送审相关审查部门,根据回复不断修改,这个过程很漫长,而张喆洙透露,他本人也全程参与了这个过程,“是个熟悉审查的好机会”,张喆洙露出讳莫如深的微笑。

 制片人模式值得学习 产业水准让投资人“涨姿势”

  韩国导演来中国,除了身体力行的工作方式和成熟创作之外,也让中国投资人“涨了见识”——中国的投资人逐渐意识到,一个有执行力控制力及艺术审美的制片人的重要性。

  2013年,有一部新导演处女作《恐怖直播》在韩国引起轰动,众所周知,河正宇是韩国最有票房号召力的大明星,这位新人导演金秉宇能在短时间内搞定河正宇,推进电影项目,全有赖于其背后的制片人。韩国能每年走出许多年轻导演,这是各个部门和工种的配合,也是产业化成熟和完善的标志,要知道,去年韩国电影top10里,就有三部导演处女作,《辩护人》,《恐怖直播》和《捉迷藏》,这显然是普遍的产业水准。

 价值观有共识 庞大的中国市场让合作更有话语权

  在中美合拍如火如荼以大制作夺眼球的同时,无数的中韩合作也在悄然展开,在投资人徐林看来,国际化大片的考虑,是中美合作的基点,但他也坦言,中国和美国合拍,除了对演员及投资比例有要求之外,更强调中国元素或者中国的主流价值观。中国元素尚且还好解决,主流价值观则很难,“我们以前很多中美合拍片不成功,就是因为很难两方兼顾,如果考虑中国,则美国没市场,如果偏向美国,中国观众也不会认可,价值观差异比较大,找到合拍片共同点挺难的。”徐林也认为,中美合拍需要全球市场,中国对于全球市场的把握,没法跟美国相提并论。

  有了庞大的中国市场打底,在合拍中,中国投资人的话语权也会相对更多,不过,在以往很多的中美合拍案例中,美国人都比较强势,谈不拢的话,美国人的态度是这片子我不做,“韩国人不同,他们会觉得,哪怕只有中国大陆市场,也能做。”

  范小青也看好中韩合拍更甚于其他文化的对接,“美国太远且多少有些压着中国,与法国文化在情绪上也相差较多,与日本则有着民族情绪上的问题,韩国则在各个方面都很默契,重点是他们普遍的工业水准有目共睹,不太会出现特别大的纰漏。”

面对中国审查,韩国导演能否玩得转?

三种心态管窥:规避、观望、退守


 对中国有很多创作设想,听闻审查,决定先观望考虑

  韩国类型片发展之所以优秀作品迭出,首先是严格分级,这就保证了各种影片都有自己的创作空间,得以百花齐放,中国投资人看重的,也正是韩国导演的这些优势,但他们一旦来到中国,面对中国的审查制度,优势反而无法发挥,这个局限性,也是横亘在中国电影市场与韩国导演之间最大的问号,在审查的范畴里,他们难得地,与中国导演们站在了同一起跑线。

  对于中国的审查制度,韩国导演们都有着怎样的了解?曹义锡这位韩国70后导演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十分痛快地明确表态,愿意对审查做出让步。他执导的《绝密跟踪》前不久作为引进片在中国上映,他非常看好中韩合作的未来,对于审查制度,也是在多来了几次中国之后,接触了很多投资人,几乎每个人都会告诉他审查的问题,也是到今年他才第一次听说,中国电影不能拍鬼片。

  问他打算怎么去面对这种审查,他笑说,“拍一些不会被审查,审查肯定会通过的电影。”至于前期怎么去准备,他早已想的很清楚,在拍之前,多跟中国投资人交流,一起去避开这些冒险的东西。他透露,在来中国之前,脑子里有过一些想在中国拍摄的故事,听闻了审查的厉害后,他笑说,“不行,我得考虑考虑,现在开始重新想想拍什么样的片子”,现在的他,看起来,还处在观望阶段。

 不会考虑应对审查,无法自由表达,那就不拍了

  与观望的姿态相对的是,《辩护人》导演梁宇皙更直白,“无法自由表达,就不拍了”。假如你看过《辩护人》,便不会对他的这番话语感到意外,《辩护人》这部电影强调的便是一个国家的民主以及作为人的自由权益。梁宇皙透露说,自己的这个故事最开始是漫画创作,用漫画来出版,审查程度是很低的, 他坦言,自己刚拍了第一部电影导演作品,受邀来到中国,对具体的审查还不清楚。

  不过他也直言,“不会去考虑及应对审查的心理障碍,”过不了这关,就不过来中国了,完全不用试了,必须要表达“。先别忙着为这份勇气叫好,据悉,梁宇皙导演在韩国本土的正职是一位漫画家,漫画在韩国市场收益很好,换言之,导演这一职业,并不是梁宇皙安身立命的唯一途径,所以他可以不拍,也有其他的法子生活乃至进行创作表达,当然,这份勇气依然激赏。

  很显然,多数韩国导演对于在中国拍片,仍旧处于初期的试水阶段,他们对于自己拍片的定位,大多数都谈到都市爱情喜剧。虽然他们也想拍摄其他类型的电影,但是他们也渐渐知道,中国的电影里不能有黑帮,政治对立面是不允许的,恐怖片不能出现鬼,惊悚片不能暴露社会阴暗面……“其实挺狭窄的”。在范小青看来,“一旦韩国导演更深入地接触到中国的审查制度,他们试水的心态可能就会更重一点。”

 变通解决,未必非要赌博才会有穷途末路的情绪

  张喆洙导演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的韩国其实也有审查制度,随着90年代的电影振兴行动,审查制度得以被分级制度所取代,但分级制也并不意味着所有影片都能自由上映,过于暴力和情色的电影依然会遭到“雪藏”。但是中国则不同,中国的审查多集中在社会性和政治性上,“我会小心翼翼接触,尽量避开”,张喆洙表示,自己今后如果要在中国拍片,会在类型片上有所侧重,会刻意避开警戒线,拍些爱情喜剧。看起来,张喆洙没有太多“水土不服”,他会告诉记者,投资人很尊重他的创作,受到优待,不过他也为中国快节奏的拍片方式有些苦恼,“在韩国拍三个月,中国一个半月或者一个月就要完工”。

  对中国电影市场的认识,张喆洙也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在他的眼里,在中国目前的审查制度下,最适合向韩国类型片借鉴的就是爱情喜剧,而他自己也直言,不会去考虑中韩观众口味的调和,来到中国,他的观众便是彻底的中国观众。至于票房,他拿许秦豪的《危险关系》举例,“光想着票房,整个片子也会有问题,找到适合自己的片子,到时候票房也会跟着来。”

  《坏姐姐之拆婚联盟》的导演金泰均本身就是学政治学出身,他懂得自觉地规避一些东西,经常跟制片团队去沟通,“这种表现方式在中国OK吗?不OK啊?那好,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用剧情去把它们解决”,这是金泰均常说的话。金导演看得很开,“这也许从另一方面更激发了我的创造性,贯通所走的路走不通了,那我们就想其他的办法,不一定非要让你赌博,才会有穷途末路的情绪。”

中韩合作模式发展四级跳

取景、技术雇佣、核心创作、翻拍多快好省最受青睐


 取景服务VS“交换生”

  中韩联姻,由来已久。但早年的合作,却并不像如今这般“亲密无间”。2000年的时候,《飞天舞》就以取景的方式,与中国有过合作。那之后,双方除了在城市景观上的互补之外,也陆续有了演员上的“交换生”。

  比如,张柏芝去韩国演了《白兰》,章子怡接演了《武士》,张东健和金喜善这两位韩国当时的一线男女明星则分别来到中国,主演了古装大片《无极》和《神话》。但彼时,无论是场景的引入,还是明星的光环,都未曾为两国电影产业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与发展。

  唯有2006年刘伟强导演的《雏菊》,算得上是韩国电影与中国合作的一个分水岭。这部由全智贤、郑雨盛等主演的电影在内地放映票房过千万元,算得上是那个时期内地比较成功的韩国电影。

  如今,这样的合作方式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尤其是韩国电影明星的受邀,比如宋承宪和郑智薰近期都有主演中国电影,而人气偶像李敏镐与金秀贤主演中国电影,似乎也是“正在路上”。

 雇佣韩国技术人才

  “ 电影特效不仅是一部电影,而是一个产业。韩国率先去开发,有可能会改变美国垄断市场的局面。”韩国电影人早年放下的豪言壮语,如今看来,至少已经部分实现。

  韩国电影人迅速迈过取景与演员上的交流合作,将与中国的合作模式推进到技术上的准入,2007年,冯小刚《集结号》中的战争场面,便成为体现韩国特效技术实力的大招牌。从此开始,中韩电影合作模式又找到了新的切口,中国每年的特效大片,幕后几乎都少不了韩国电脑特技设计及制作。大量的韩国特效制作人员、灯光、美术、服装、制片也都在中国找到了工作机会,甚至有不少韩国幕后工作人员在北京安家,儿话音也能渐渐玩得转。

  侯孝贤曾说过,艺术片是研发部门,商业片是生产部门。虽然中韩合作中,不免会有很多票房不理想的老调重弹,但在磨合过程中,中国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就像《大明猩》留下了诸多有用的特技素材,以及对中国3D、4D人员的培养,而敢于去尝试的第一波失败者,也必然成为电影产业的前辈。

 韩国导演编剧深入核心创作

  当中国电影银幕数和观众数逐渐增多,类型片的卖座,让中国市场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票房热,影迷观影人群逐渐为更多的大众所取代,这也要求着电影作品走向普适,而类型片在海外已经成熟的电影市场,早就被验证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娱乐产品,此时的中国电影市场亟待大量类型片的供给。

  类型片创作哪家强?有请邻居思密达来帮忙。韩国电影人也越来越深入到最核心的创作环节,比如郭在容导演就曾受邀作为编剧参与过刘伟强的《雏菊》和徐克的《女人不坏》,《八月照相馆》的导演许秦豪先后来到中国拍过两部电影《危险关系》与《好雨时节》,卖座爱情片《分手合约》的导演吴基恒,《大明猩》导演金容华,《笔仙》系列导演安兵基都先后“北漂”,来中国找到了创作机会。

  现如今陆续展开的中韩合作项目,无论是中韩合资,还是中方全资雇佣制,韩国导演和编剧的身影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中国项目中。比如,正在拍摄中的《新野蛮女友》和《蜜月酒店》,其剧本都是由韩国编剧与中国编剧共同完成,前者主攻类型片的技巧,后者则负责“接中国地气”。

  从最初的取景、劳务等资源方面的浅层配合到资金、技术、观念等方面的取长补短、深层合作,双方最终走到了全球视野下风险共担、开拓最广大市场的“合拍片”创作。

 翻拍多快好省最受青睐

  最近几年,直接把韩国卖座影片翻拍成中国版本的项目越来越多。由《礼物》改编而来的《分手合约》票房大卖,很多中国投资人也想着要把《阳光姐妹淘》也翻拍,今年韩国票房黑马《奇怪的她》也已被中国公司买下剧本,由陈正道执导,杨子姗鹿晗陈柏霖主演的,变身《重返20岁》即将明年登陆中国院线。

  此外,银润影业也已经着手将韩国知名3D动画片《倒霉熊》系列改成大电影,银润已买下倒霉熊的形象授权,用韩国的品牌,加上中国的投资制作公司,内容制作故事团队。据悉,《倒霉熊》大电影已经接近拍竣,第一部预计在2015年暑期或寒假推向市场,今后可能是每年或两年一部持续性的品牌发展。

  在范小青看来,翻拍韩国电影,对中国投资人来说,是一种多快好省的方式。大多数被买来翻拍的韩国电影,在其本国市场下,都曾被验证过,是有观众保障的成熟作品。就像好莱坞的流行趋势是做系列化或者翻拍,好莱坞有母体系列原著漫画的电影占据70-80%,日本也有90%的电影创作是来源漫画小说。翻拍韩国卖座项目,是为了让投资者看到不亏本的可能性,在韩国已被验证过的,又不违背我们审查条例的多快好省的项目。

  不过,《奇怪的她》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女主角沈恩京的精彩表演,投资人回想起来它的票房大卖也很诧异,“当初投拍的时候,觉得不赔钱就不错了,没想到挣了大钱了。”这也是电影产业奇妙之处,虽然有大量亏损案例,依然人人幻想自己能成为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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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