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斯图尔特谈首次当导演：最好的女性电影人都有强迫症

在戛纳的马杰斯迪克巴里亚酒店套房中，每一样物品都显示出高级定制的质感，香奈儿高定服装高低错落地挂在墙上，镶嵌着钻石的手镯散落在梳妆台上。唯有套房的主人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显得如此随性，穿着背心和黑长裤，金色的头发极富个性，看起来和这里的一切不太协调。

但是，斯图尔特在戛纳电影节的样子却是那么的自如。

如今，凭借《锡尔斯玛利亚》（Clouds of Sils Maria）成为30年来第一位获得凯撒奖的美国女演员，斯图尔特已成功将身份切换为一名女性导演。

斯图尔特执导短片《Come Swim》剧照。

斯图尔特自导自演的处女短片《Come Swim》入围第70届戛纳电影节特别展映单元，“我觉得他们只是对我非常好，因为我来过这里很多次。就像他们说的，‘当然可以啦，你可以在这里展映你的短片。’”斯图尔特笑着说道。

抛开制作方不谈，《Come Swim》的确是那种戛纳会青睐的大胆前卫的类型。这部短片刻画了一个男人的一天，一半写实一半融合超现实幻象。影片从波光粼粼的慢镜头开场，到电影主角出现大卫·柯南伯格作品一般的崩溃画面，可以说该片紧紧抓住了观众的视线。

斯图尔特表示，这部电影的灵感来源于一直存在她脑海中的影像，“一个人沉睡在海底，并从这种孤立中得到满足。‘天呐，这真是太暗了。’我想你一定会希望知道是怎样的情形才会把一个人推到如此的深度。”

下沉到海底，远离与人类的所有接触，这可能就是在诱惑像斯图尔特这样的人——这是一段看似没有人曾体会过，但其实每个人都经历过的痛苦。

戛纳红毯上的斯图尔特。

这部电影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带有更多的实验性质，表达出极致的感受，让我们感觉心痛，特别是当连呼吸空气和喝水都似乎不可能的时候；第二部分则描绘了更为平凡的现实情况。

该片在选择实验性质题材的同时还进行了一些大胆的尝试。摇滚艺人兼小K现任女友的St Vincent为电影创作了压迫感十足的电子音乐，而这部电影就是用这样一系列让人不知所措的快速切换所编辑的。与此同时，一种被称为神经式传输的复杂数字技术也被用来表现斯图尔特电影中被淹没的主角的画面。斯图尔特甚至还与他人一同为康奈尔大学写了一篇关于这个技术的研究论文。

早期的野心……斯图尔特和朱迪·福斯特（Jodie Foster）在《战栗空间》中。

不过，《Come Swim》的一些细节还是有点粗糙，电影中的低声对话部分就显得些许装腔作势，这对于处女座而言就的确会印象深刻。然而，这部电影相比于其他曾在戛纳展映过的，由演员转型导演执导的作品还是要强得多。例如肖恩·潘（Sean Penn）执导的《最后的脸孔》(The Last Face)，去年在戛纳首演的时候，就引起了阵阵笑声。

作为一名导演、制片人的女儿，斯图尔特总是出现在镜头后。2002年，11岁的她作为主演出现在大卫·芬奇的惊悚片《战栗空间》中时，还大胆地向电影明星朱迪·福斯特说道，自己将成为“最年轻的导演”。尽管演艺生涯在拍摄《暮光之城》之后突然飞跃，但她的导演梦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斯图尔特知道如果自己不是一名已经成为A-List(A级明星名单)的演员，《Come Swim》就不可能有机会在戛纳上展映，而“很多更有天赋和灵感的人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如果说第一次做导演的机会很难得，那么如果你是女性，它将更难。《Come Swim》是Shatterbox Anthology项目的成品之一，这个项目由美国时尚潮流生活网站Refinery29推行，旨在纠正男女导演之间的不平衡性。但这终究是一场艰苦的斗争：在2016年排名前250的电影中，就只有7%的电影导演为女性。

对于斯图尔特而言，纠正这种不平衡性的唯一方式就是纯粹的热爱。“最好的女导演都是这样的强迫症患者。如果你问凯莉·雷查德（《米克的近路》和《某种女人》的导演）做导演是什么感觉，她会说，‘我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我不会做其他事情。’”

“要成为出色的女艺术家，就必须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凯莉、帕蒂·史密斯都是这样。如果要具体说如何改变这种不平衡的现状，那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这只能靠行动。”斯图尔特停顿了一下，考虑后说道，“其实若说要改变，真的挺可笑的。但是，真正想做的人，会为之而努力的。现在的我，就是处于最疯狂，最幸运的阶段。”

对于是否会继续做导演，斯图尔特自己也并不确定，因为她已经接拍了很多剧本，且不想要耽误任何资深导演的作品。“人们总是问，‘你接下来的计划如何？会再拍摄其他作品吗？’其实，我觉得该来的总会来，我希望拥有自己的独特性，而不是单纯为了观众的关注点而拍电影。你可以在拍摄后进行包装，传递出一种观点，但不能把它放在首位……否则，就不要拍电影！”

如果某天斯图尔特重新回到导演的角色，那么她一定是遇到了令自己倾心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