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夜班》是纪录片导演Andrew Cohn的故事片处女作,他曾经拍过一部细腻的纪录片,名叫《Medora》。《大夜班》这部电影拍得很内敛,但也很吸引人,故事围绕着站在各自人生十字路口前的一老一少两个男性角色展开,做了细致的角色研究。
《Medora》
该片在2020年圣丹斯国际电影节上进行了首映,片中演员和主创都出席了首映式。这是一部低成本电影,讲的故事很简单,却发人深省——就像在看一部电影版的,写实又略带忧郁的书一样。
故事发生在一个经济备受压榨的小城镇,美国密歇根州的阿尔比恩市,故事的焦点聚焦在斯坦利(由出演过《水形物语》的理查·詹金斯饰演)身上,他已经在当地的奥斯卡快餐店上了38年夜班,这是一家经营状况略微下滑的地区性连锁餐饮店。
电影剧照
斯坦利想把生病的母亲(从未出现在片中)从城郊的疗养院接出来,跟母亲一起搬到佛罗里达州生活,他已经通知老板(由出演过《我叫多麦特》的Da'Vine Joy Randolph饰演)自己决定退休了。
在退休前的最后两个星期里,斯坦利接到任务,要培训他的接班人杰温(Shane Paul McGhie 饰),这个人因为一些轻微罪行进过监狱,最近才被释放,他跟怒气冲天的女友希德(Birgundi Baker 饰)育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在相处的过程中,这两个男人慢慢懂得了一些道理,并且被迫去审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抉择。
Cohn对那些被剥夺了权力的人有着明显的偏好,而《大夜班》的另一位制作人是导演亚历山大·佩恩(《校园风云》、《Omaha》、《后人》),这个阵容对这部电影来说似乎是非常恰当的,毕竟这部电影里的故事发生在美国中部,聚焦的也是在社会经济方面处于底层位置的人们。
尽管《大夜班》不像《寄生虫》那样野心勃勃,也没有那么多层次,但跟奉俊昊导演的这部电影一样,《大夜班》也全方位展现了片中人物的情绪,同时通过电影发出了关于社会阶层的质问——对于那些徘徊在社会边缘的人来说,他们人生中的某些路径是怎样被封死的,他们的预期要如何调整。
《大夜班》之所以能达到超出预期的水准,是因为从叙事角度来说,它先是有意地让观众认为故事会向某一个方向发展,然后又微妙地偏转了方向,最终颠覆了观众的预期。
关于已觉醒的社会意识的电影,经常会有美国白人在与非裔美国人相处的过程中,从他们身上学到一些有价值的人生课题,这种设定在美国电影中已经是很常见的分支类型了,但不带任何剧透地说,《大夜班》不是一部轻描淡写,人物扁平的电影。
斯坦利和杰温在片中都做出了一些抉择,而且其结果事与愿违,令人沮丧,但影片并没有评判这些抉择。相反,它通过一场持续的对话,让片中角色互相倾诉,自己去剖析这些抉择。
片中演员们的表演也很精彩。新人McGhie的演技很自然,他的戏份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是装腔作势。同时,詹金斯让斯坦利这个角色在说话时有一种费力的感觉,他的笑像是从身体里压出来的似的,就好像他笑的时候虽然在尽力憋气,但还是会有空气从他的肺里漏出来。
McGhie
这些设计更好地补充了这个角色肢体退化的细节(斯坦利走路时有点跛),而且反映出了几十年辛苦的体力劳动的代价——更加深了电影对剥削的主题探究。
《大夜班》估计不会爆火,也不可能获得主流商业片那样的巨大成功,但它是一部结构完整的电影,能引发观众细致的思考——关于他们做的那些选择,以及在他们看来糊里糊涂,或者不尽如人意的别人的生活。
(请持续关注我们对2020年圣丹斯电影节的后续专访和独家影评,请在下方评论区发表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