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泰坦尼克号》在东亚各地掀起了观影热潮,而在韩国该片也同样创造了450万人次的观影纪录。不过这样的成纪录并没有保持太久,次年上映的、姜帝圭执导的动作片《生死谍变》,以620万观影人次缔造了新的历史,成为当时韩国最卖座的电影,也意味着韩国电影的全面崛起。而2000年的《JSA共同戒备区》同样大获成功,很多韩国电影人开始意识到,商业上的成功离不开鲜明的本土特色。
《生死谍变》中青涩的宋康昊(右)
2003年,《实尾岛》在全国400多块银幕上同时放映,占当时全国总银幕数1/3,最终观影人次突破1100万,是韩国首部破千万的本土电影,韩国电影进入 “千万时代”,而当时韩国总人口不过5000万。这个纪录虽然日后被《阿凡达》打破(1330万),但2014年上映的《鸣梁海战》很快又将这一数字刷新为1700万。
在诸多强势本土影片的助力下,韩国市场也成为除中国内地、日本外,少有的好莱坞无法占主导地位的市场。作为对比,在电影的摇篮欧洲,很多国家在好莱坞电影工业的冲击下,已经很难守住本土的商业电影市场,即使是像法国这样有着如此悠久的电影制作和电影观看传统的国度,也无法幸免。
对于韩国的成功,有人相信是因为其抓住了好莱坞创作的“精髓”。KAFA(1984年建立的电影学院,目的是给韩国电影体系带来新鲜的外部血液)的崔院长就认为韩国像个 “迷你好莱坞”:学习了好莱坞的“故事体系”后融入本土化的创作,这也是许多外国观众能够很容易理解韩国电影的原因。
观看近年来的热门韩国影片,不难发现一些好莱坞对其的影响:《海盗》被认为是脱胎于《加勒比海盗》系列、《好家伙、坏家伙、怪家伙》则有所致敬《荒野大镖客》、《嫌疑人》处处可见《谍影重重》的痕迹,还有《走到尽头》与《王牌对王牌》、《新世界》与《洛城机密》……
《好家伙、坏家伙、怪家伙》剧照
对此,姜帝圭在接受采访时就“有否抄袭好莱坞的倾向”谈道:“我想从好莱坞电影普遍具备的长处中找出什么是吸引住观众的要点,我看中国电影的电影时也同样会学到或感悟到一些东西,并随时做准备去运用它,但这跟模仿是有差异的。如果一定要说在我的电影里有好莱坞常见的一些情节,那或许是我无意识当中引用了些美式化的长处吧。”
在奉俊昊和《寄生虫》出人意料地成为奥斯卡最大赢家后,姜帝圭的这段采访又频繁被人提起。奉俊昊本人的才华和CJ的力推无疑都是该片能获得成功的核心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该片正是用西方的电影语言讲本土的故事,而史无前例的四座小金人,或许也是奥斯卡对该模式的一种认可。
因此或许可以说,奉俊昊和《寄生虫》的成功,某种程度上也是韩国电影在探索了数十年后所结下的“必然”果。
还有一个例子,常常被当做是“天上砸下来的好运气”,但在毒眸看来这也是某种“必然”的体现:CJ集团成立于1953年,早期是三星集团下的糖和面粉制造部门,后从食品和饮料业务扩展到生物技术和制药,1993年正式从三星集团中独立出来。直到1994年末一个律师打来的一个投资建议电话,才彻底改变了CJ集团的命运。
这笔投资建议,针对的是史蒂芬•斯皮尔伯格等三位导演联合创立的一个新工作室。本来斯皮尔伯格属意三星的李健熙投资,李健熙也开出了高达9亿美元的诚意,但因为双方在交谈中,李健熙频频提起“半导体”,导致双方谈判破裂,斯皮尔伯格后来曾含蓄指出“他们没有在说同一种语言”。
但正是三星的投资失败,机会降临到了李美敬头上。1995年,在市场前景并不明朗的情况下,她果断说服CJ集团为这个工作室投资3亿美元,而这个工作室的名字叫做梦工厂。也正是从那一刻起,CJ的商业版图彻底被改写,CJ娱乐成立并开始在韩国复刻好莱坞模式,力求国际发行、希望依靠大片效应刺激整个电影行业发展。
而那时候,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奉俊昊还在画漫画、卖甜甜圈筹钱拍短片,前途未卜——他不知道的是,一个崭新的时代舞台其实已经为他和他的同龄人们搭建好了。
参考资料:
[1]. 韩国电影史:从开化期到开花期;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编著(韩),周健蔚、徐鸢译;2010
[2]. 韩国电影产业振兴经验及对我国的启示,陈婉,2019
[3]. 韩国电影发展史探微,赵庆伟,2018
[4]. 韩国类型电影创作的得与失,张颢,2018
[5]. 从《寄生虫》看韩国电影的探索之路,范小青,《光明日报》,2019
[6]. 光头运动,1905电影网,2014
[7]. 以史为鉴丨危机后,韩国是怎样走出低谷的,香帅无花,香帅的金融江湖,2016
[8]. 韩国电影史,维基百科
[9]. Hollywood Reporter |From 'Parasite' to BTS: Meet the Most Important Mogul in South Korean Entertainment| Rebecca S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