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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戏骨陈逸恒专访:演员没有自己,只有角色

陈逸恒,著名影视表演艺术家,西北师大传媒学院兼职教授,艺恒东方(北京)国际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监,中国电影家协会青年电影工作者委员会副会 长、特型演员工作委员会副会长,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演员工作委员会副理事长,北京电影家协会理事。

陈逸恒担任电影《腊月的春》总导演

著名影视表演艺术家陈逸恒

【嘉宾简介】

陈逸恒,著名影视表演艺术家,西北师大传媒学院兼职教授,艺恒东方(北京)国际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监,中国电影家协会青年电影工作者委员会副会 长、特型演员工作委员会副会长,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演员工作委员会副理事长,北京电影家协会理事。

陈逸恒1954年出生于北京,长于甘肃,生在一个显赫的艺术世家,父亲陈永玲是著名的四小名旦之一;哥哥陈霖苍是两次荣获梅花奖的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江苏京剧团的负责人。姥爷言菊朋是中国京剧四大老生创始人之一,他的许多至爱亲朋都是在艺术上颇有建树的大家。

【导语】

从首次“触电”的作品《妈妈莫流泪》到《北京爱情故事》,他入木三分的表演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北平战与和》中的傅作义将军、《绝对权力》中的钱初成、《我主沉浮》中的赵安邦、《老柿子树》中的张金贵,在陈逸恒的塑造下,一个个经典人物跃然荧幕。

2013年10月,陈逸恒担任总导演并出演的电影《腊月的春》在甘肃省镇原县完成拍摄。该片是甘肃首部反映农村扶贫题材的电影,同时也是陈逸恒导演的处女作,对于生长在甘肃的陈逸恒先生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情结和意义。影片一经上映便引起强烈反响,堪称中国小成本影片中的精品,触动心灵,接地气,有内涵。

陈逸恒如何把握人物造型的鲜活人性,演绎出一个个震撼心灵的经典形象? 陈逸恒缘何回到家乡,彻底启用一个甘肃班底, 拍摄影片?陈逸恒又是如何为《腊月的春》刻入自己的视听风格和节奏呢?今天,他以导演的身份接受非常道传媒采访,讲述“小人物”的“大人生”。

吴婧雯:陈老师,您好!首先恭喜《腊月的春》拍摄完成,这次采访您是探寻转型作导演后的拍摄历程。

陈逸恒:好的。

吴婧雯:在大屏幕上您塑造一个个经典的形象:《忠诚卫士》中的副省长,在《一江春水向东流》中饰演的黑帮老大庞浩公。从演这么多年,您如何看待演员这一术语?

陈逸恒:演员正如大家所知就是演戏,每个人对演员的理解不尽相同。我认为它与其他职业的区别是分工不同,是灵魂的工程师,塑造人物、研究人、演员的职责是演好每一个在手中的角色。演员只有角色而没有自己,只有演好角色,你才称得上是一个称职的演员。演员的最高追求在我看来就是艺术家,这个在演艺道路上未必能达到,只有一步步地前进,塑造更多更好优秀的角色。将来是否能成为艺术家,就由观众去评判。

吴婧雯:在观众的印象中,您扮演的省长、将军等人物体现的是一个社会类型一个象征人物和一个定型脸谱 ,近几年您在都市现代题材《北京爱情故事》饰程胜恩;《家的N次方》饰演楚信,较之以往游离于“自己”惯用形象,他们的存在和行动是如何体现人物形象与演员的日益认同?

陈逸恒:还是那句话“演员没有自己,只有角色”尽量往角色上靠,根据自己的文学见解和阅历深挖剧本里的角色。说我是“省长”专业户,是对我的褒奖,但个人理解好像我只能演“省长”。

吴婧雯:是的,大家习惯性地将您限定在正、反派“省长”这一形象的条条框框里。

陈逸恒:呵呵,这已成为一种固定模式。

吴婧雯:出身于艺术世家,艺术门类之间的联系始终存在,实际演出中颜色和音乐的感受性融合屡见不鲜,集舞台表现、配音、演员、编剧、导演于一身的您如何看艺术相同性?

陈逸恒:艺术的相同这是必然的,即都是美,艺术的主题也是相同的。只是在具体的表现方式上,影视跟舞台是有区别的。演员在舞台上的表现,不同于影视有特写、局部,观众坐在底下,用影视术语来讲就是一个大全景,展现在你面前的视听艺术。出来的艺术感染力是相同的。但是有一点无论在舞台还是影视上是相同的:一定要“真”,要“真实”。现在有很多不那么接地气,观众喜欢的那些浮夸、离地不是三尺而是一米高。

吴婧雯:现在很多作品仅局限于大众审美,仅仅用于吸引眼球,获得票房,而忽略本身的艺术价值。

陈逸恒:为什么少,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是要看传奇,一笑了之,最后不知道在讲什么,反思的是什么。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文化是什么,慢慢地我们现在连根都留不住了。原因在哪里,是我们一味地在迎合。能否试着引导性地迎合,不是不要市场、不要票房。自己都没有打动自己,怎么还能打动观众。是要对得起这个职业,对得起“演员”这两个沉甸甸的的字。

吴婧雯:这样一部主旋律影片,全权由甘肃籍导演、甘肃本土演员,甘肃境内拍摄完成。您此次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是如何为《腊月的春》刻入自己的视听风格和节奏呢?

陈逸恒:剧本创作是在年初,开始是程式化的高大全,太具口号性、太政治化。之后不断地按我的要求改,换成杨晓文改。两天两夜出来一个本子边拍边改。与演员沟通,每场戏怎么接。剧本的前期造成很多想法不能完全实现。影片的风格定下来是要有西北人是朴实、踏实的形象。一定要有三点:一、叙事性,完成这部戏。二、如实反映黄土高原上农民的形象;三、在抓剧本和表演都要“接地气、说人话、办人事”不要高大全。这部片子能感染一点儿给你,达成一点共鸣就够了。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在我们身边有很多,只是你没有留意就擦肩而过。现在都是望远看往上看,没有回头看往下看,哪怕静下心来侧目凝神一分钟,都会很安静。

吴婧雯:《腊月的春》最后一场戏腊月在歌唱赛夺冠赢取奖金为爷爷治病,像大多数电影如《一个都不能少》《背起爸爸上学》《美丽的大脚》主人公一番艰辛后重见曙光。腊月动情的歌唱与爷爷卧床画面叠化反复出现,唤起观众强烈情感,这一场景,是在向观众传达怎样的情绪?

陈逸恒:真情。亲情、友情、爱情,以情贯穿整个影片,那么如何用情来架构。最后这一场我是有意要写意处理,影片最后其实并没有说是否拿到奖金。腊月说“拿不拿奖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这首歌唱给爷爷”这是一个前后照应。刚开始刘维民说腊月唱的真好,应该去参加比赛。爷爷反对道:“唱歌能出一片天来,能过日子吗”当爷爷看到腊月压在褥子下的录取通知书,问腊月报上名没,腊月说“时间已经截止”。爷爷说:“你一定要去,要给爷爷唱出一片天来。”一番错综复杂后,爷爷终于认可腊月的歌唱。

吴婧雯:您在TVB工作14年,配过不少影视剧,您那声音雄浑,低沉的声音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作为电影再现形式的元素,在《腊月的春》中饰演的马县长一角却操着混杂的兰普,这如何通过声音确定它与影像和荧幕的关系?

陈逸恒: 我一直认为语言在影视表演上占百分之五十。其实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语言特色。影片中的县长是在西北,如果用纯正的普通话,可能会显得跳;可如果也说庆阳话,却又显得平;毕竟是一方父母官,稍跳出来一点,带有地方音特色。就是你刚说到的兰普吧,贴近人物。最初这个人物并不是我来演,县长不到四十岁,我演年龄偏大了。

吴婧雯:作为一个专业演员,您怎么评价初出茅庐的儿童剧演员刘娟等非专业演员此次在《腊月的春》中表演的自然本色?

陈逸恒:他们的演员素质都很好,本质都不错。电影要求细致,动作、表情,舞台的表演则不同影视,需要夸张。真实情形下的夸张。刘娟一上去开始有些表演的痕迹,慢慢给她往回收,加入细节。但有一点是难能可贵的:他们都非常认真、谦虚,都很真实,注重情感表达。十三天的拍摄,能给予的十分有限。这次合作是我们相互学习,问题出现共同解决,达成情感共鸣的过程。

吴婧雯:根据影片生产过程中需要表现的对象,以及影片中包含的场景和象征性结构,应当如何划分这部《腊月的春》?

陈逸恒: 从题材看是农村题材;从主题说是主旋律,自然又联想到政治、英雄,美国很多大片其实都是主旋律,只不过他们没有喊口号。

吴婧雯:对,他们更讨巧地用个人、集体表现政治诉求。

陈逸恒:这种表现方式更有说服力,更能传递正能量。

吴婧雯:您生在北京,长于甘肃,拍摄古今中外大量影视作品,这次缘何回到家乡,彻底启用一个甘肃班底, 拍摄影片?

陈逸恒:多年来我都有这个夙愿,将自己这些年的演绎由被动地接受到主动授与。这次执导影片实际是巧合,他们找到我。剧本写得是甘肃农村,这是我熟悉的。我对于这片生活三十年土地的情怀,天时地利人和促成了这部影片。全部用当地的演员,他们对生活的环境熟悉,演得是自我,才够真实。

吴婧雯:您反复提到接地气,这次与诸位甘肃电影人的通力合作,您觉得甘肃电影今后应当如何长足发展?

陈逸恒:这是一个大话题,电影跟电视剧不同,考虑制作发行。前期投入存在很大风险。成天都在说建文化产业,采取以奖代补,先拍再说。向有些省学习,从剧本抓起,大力扶持,集众人之力,结合企业,方能取得进步。

吴婧雯:最后感谢您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接受我们采访,并祝《腊月的春》票房大卖。

陈逸恒:谢谢,好的,我也希望能跟你们多交流。

采访者:西北师范大学传媒学院戏剧与影视硕士 吴婧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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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