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心花路放》：九浅一深还差最后一哆嗦

什么叫公路电影呢？就是几个人一路闹闹哄哄，一边走，一边闹哄，最后路走完了，事儿也闹哄完了。这故事套路，也不是什么好莱坞的。中国古代的小说家们经常用。用小说家这三个字不好，因为有成型的小说，不过是明朝的事儿。应该用说书艺人这几个字。

唐朝就有了说书的艺人。也许还更早一些。因为唐朝开始有话本流传下来。说书人的评书，都是口口相传的，到形成文字，作为话本流传，至少也得经历了很长时间了。在很多话本里边，就早已经有了“公路叙事模式”这个玩意儿。

比如，《薛平贵》这部评书，实际上就是薛平贵、薛丁山父子一路领兵打仗的故事。之于小说，《封神演义》更是公路叙事模式的套路，该小说精彩之处正在于两拨力量一路的打打杀杀，最后把纣王给game over了。甚至于大家熟悉的西游记，仔细想想，也是公路叙事模式的。师徒几个，一路打妖精，最后上西天了。不胜枚举。

最近几年，在中国流行公路电影。我印象中，是从《人在囧途》开始的。那片子一路上哆哆嗦嗦的，没大意思，但反应春运这个点事儿，还是可行的。从那以后，公路电影就泛滥了。远的不说，最近两年，就有《泰囧》、《后会无期》、《心花路放》等多部这种叙事套路的片子。也很奇怪，这种类型的片子也总能卖好价钱，好票房。就连成龙他儿子房祖名拍摄的《意外的恋爱时光》那种烂片，都是过五千万的票房成绩。

现在的公路片，可以浓缩为一句话，俩冤家或者几个冤家，一路的往前折腾，最后干了件事儿。这种叙事模式，是中国传统笔法里边早就用烂了的。某些评论人说，这是从好莱坞学来的。中国有很多影评人没有中文基础知识，他们说话，当放屁就行。这显然是中国小说的传统笔法。我俚俗一点说，公路片跟做爱一样，俩人吭哧吭哧，吭哧九下，当然，这不是具体数字了，要是真是只能吭哧九下，还是尽快吃蓝色小药片吧，然后呢，最后吭哧一下深的，射掉亿万子孙，结果是，爽了。

跟做爱一样，公路片有一个明确的目的性。做爱，目的就是爽，虽然过程中的吭哧九下是爽，但最重要的，还是最后的一吭哧。《封神演义》的目的性是武王伐纣，最终的一吭哧就是干掉纣王。《西游记》的目的性就是西天取经，最后的一吭哧就是取回来真经。所有的九浅都是围绕着这最后的一深展开的。

写公路片，九浅容易，一深难。特别失败的例子，就是韩寒的《后会无期》，写的跟屎一样。它没有一深，也就是最后的那一哆嗦，没提神，写到最后，阳痿了。特别凑合的，是《泰囧》。徐峥自个很清楚，剧本里边，徐峥、王宝强、黄渤一路上闹哄，托底的是最后的那一深，可是，闹哄半天，大伙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根本就不符合故事逻辑。一深差了，前面的九浅就都是扯淡。没有射精的做爱就是阳痿早泄，得赶紧去看前列腺。

所以，岳小军他们写《心花路放》的本子的时候，前边那九浅的破戏，根本不是难度，有难度的，是最后的那一深，怎么搞出托得住前边的一深来。这才是体现一个编剧真水平的地方。我用直觉猜测一下，《心花路放》的故事套路太该是宁浩拍着脑门子想出来的。俩冤家一路约炮到目的地，然后就豁然了，就觉得好合好散了。一深呢？就是好合好散的感悟。

前边约炮，都是为后边的感悟服务。哄弄一般小孩，还觉得这故事符合逻辑。其实，稍微上点岁数的，就知道，这是扯淡呢。开个车，去大理，就豁然了，大过年到祖坟上烧报纸，编剧导演你们糊弄鬼呢？《心花路放》前边的九浅，都挺好玩。宁浩一贯的俏皮都在里边了。不过，这种俏皮，及格的编剧都会写。体现难度的，全然在最后的一深上，一深玩不好，就是差了最后这一哆嗦。

我说这个故事扯淡，可能有些读者没有体会。假如有朝一日，老马的读者里边有谁失恋了，你就也学着剧情的样子，去一路的约炮走一圈，然后奔着甩你的娘们当年跟你的约会圣地去，你看看你会顿悟不。说句实话，你带着怎样的心情远行，远处的人与景就是怎样的。你会越走越难受，不会豁然的。我这都是真实的生命体验啊！当年，上大学那会儿，我被一个特喜欢的妹子pass 掉了，我就悲痛啊，要死啊，然后就往拉萨跑，一路吃喝嫖赌，越搞越空虚，越悲痛，蛋用没有。

所以，我说《心花路放》这最后的一哆嗦，是假射精。一深的剧情，拖不起前边的九浅剧情来，那全部的努力，就都是奔着闹剧去的了。如此一看，还是韩寒实在，《后会无期》找不到深的一点，那果断咱不射了，不射看似好像也是比假射实在。

我以上写的俚俗，之所以往三俗了写，就是断了不给稿费的纸媒偷我文章发的后路。当然，读者读着开心，又能有一点共振认可，则是老马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