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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房狂飙时代"下的第六代导演们:顺流或是逆行

第51届金马奖娄烨新片《推拿》揽6奖,这也是第六代导演在金马奖的最佳战绩,贾樟柯曾发表《我不相信你能猜对我们的结局》演说,反击“第六代崩溃论”……

2014年对国内艺术电影来说是一个大年,年初柏林电影节,刁亦男的作品《白日焰火》获得最佳影片大奖与最佳男演员两项大奖,娄烨执导的《推拿》获得了杰出艺术成就奖。年末,《推拿》更是称霸金马奖,豪取6奖其中包括份量最重的最佳剧情片,并将于本周末(11月28日)国内上映。

奖拿到手软,那票房呢?《白日焰火》逾1亿的票房创造了国产艺术电影票房纪录,出道晚了第六代“一辈”(注:刁亦男为1968年出生,娄烨为1965年,贾樟柯为1970年)的刁亦男,这位电影学院的老师都不认识的独立导演,给他同辈的第六代们开了一个好头。墙外开花墙内从没机会红的第六代导演们,似乎找到一条可复制的“希望之路”。

但事实会如此简单?作为第六代代表人物之一的贾樟柯2013年新作戛纳电影节拿到了最佳剧本奖,但由于题材过于敏感,遭遇冷处理,上演了一出"天注定"的后会无期。阴霾终会过去,如今表示“终于对拍商业片有了心情”的“贾科长”即将开拍他的新片《山河故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在清朝》也将在该片完成后投入拍摄;

第六代另一位代表人物娄烨的作品则很快面临市场检验,《推拿》放弃了对于个体之间情欲剖析,选择了“沙宗琪推拿中心”里面的盲人群像展示,风格未变,叙事略改。参照放弃署名权的《浮城谜事》票房仅为562万,《推拿》金马奖上的风光无限能否换为客观的市场回馈,前景并不乐观。《白日焰火》选择在对手比较少的3月上映而且宣发费用超千万。以盲人为题材的文艺片的《推拿》则要遭遇遭遇《撒娇女人最好命》、《坏姐姐之拆婚联盟》的夹击。

专注“大三线建设”48年的王小帅,其新片《闯入者》在征战国际电影节后,计划于明年登陆国内市场,本片汇集了吕中、秦海璐、冯远征、秦昊等一批优秀演员,故事以骚扰电影开始引出了当年“大三线建设”对于人的冲击;管虎在《厨戏痞》之后,回到了最熟悉的现实题材,关注被时代“落下”的小人物,《老炮儿》已确定由冯小刚主演,“第六代”导演们在“票房狂飙”的时代背景下集体出动。

20年过去,“第六代”都已人到中年,这个年纪属于电影创作的“黄金期”。只不过,如今的时代似乎只有所谓“网生代”、“跨界电影”、“粉丝经济”、“弹幕”等话题被津津乐道,曾代表中国电影现实锋芒的“第六代”在喧嚣面前显得有些平静,好像处于另一个平行世界,这种集体"噤声"的状态是预示集体爆发还是继续沉默。

在国内还没有艺术院线的前提下,第六代导演的作品进入市场多数时候会碰得头破血流。在他们面前的中国电影市场,布满荆棘。

“这是不正常的,电影迟早会回归本体。”管虎焦虑地说:“我身边的这些电影人,都在冷眼看着,沉淀着。憋到这个时候,该是出手的时候了。”王小帅则认为第六代“一直在过程中”,不需要等待什么,只希望留几块“旱土”,留几颗种子不至于都被洪水冲走,“个体的力量对抗潮流真的很难”……

事实真如我们所想么?记者专访了娄烨、管虎、王小帅、阿年、何建军等“第六代”导演,听听他们的集体“发声”。

第六代导演回应:“沉寂”憋到这个时候该出手了

2003年,在北京电影学院,大部分所谓的“第六代导演”被宣布解禁,有一位政府官员说,今天给你们解禁,但你们要明白,你们马上就会变成市场经济中的地下电影。这句略带“挑衅”的宣告恰如其分地说出了“第六代”的尴尬。

曾引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独立电影运动,“第六代”墙外开花却在国内始终游离于主流之外,先后在政策、市场的夹击下被“唱衰”,他们的媒体形象也从“叛逆”、“悲情”走向离散、沉默。

所谓“第六代导演”,一般是指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进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90年代后开始执导电影的一批年轻的导演。代表人物及其作品有:张元《妈妈》、《北京杂种》,王小帅《冬春的日子》、《十七岁的单车》,阿年《感光时代》,《冬日爱情》,路学长《长大成人》,管虎《头发乱了》,何建军《邮差》,娄烨《周末情人》、《苏州河》,贾樟柯《小武》、《站台》,王全安《月蚀》、《图雅的婚事》等。

1990年,张元的《妈妈》参加了一百多个国际电影节,自筹资金拍片的方式让他的北影同学王小帅、娄烨、路学长,导演进修班的何建军、王超等,纷纷走上“独立拍片”的道路……

《三峡好人》威尼斯夺得最高“金狮奖”,内地票房仅200万

贾樟柯曾在2010年那篇撑第六代的“宣言”里说,“我自己不知道所谓‘第六代’是按什么来划分的。从年龄上来说,我比1990年就拍出《妈妈》的张元导演要小七岁,比自称第七代的陆川大半岁,我二十八岁拍出《小武》,从1998年起人们就把我归入‘第六代’的行列了。”他又补充,“一说‘第六代’,就说票房差,这反而让我觉得,如果别人愿意,那好吧,我就是‘第六代’。”

而在他看来,“第六代电影是中国文化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最光彩的部分。”“在市场的战斗里,我们依然存活了下来”。贾樟柯多年依靠国外电影节和海外发行拍电影,也依然被称为中国市场的“零票房”导演。

“我的摄影机不撒谎”(注:此话非其本人所说)的娄烨《浮城谜事》再次遭遇审查问题,最后不得已做出放弃导演的署名权的决定,以一种惨烈的态度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连导演本人也曾表示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再次被禁。由于娄烨电影的个性化表达为他在国内赢得了一定数量的拥趸,毕竟只是一些影迷而已,而喜欢艺术片和去看艺术片有着绝对的区别,《浮城谜事》562万的票房并不理想。

王小帅也曾一次次努力向市场靠近,2000万投资的《日照重庆》是最“商业”的一次尝试,有范冰冰和王学圻,有案件原型,最终却只收回300万元。那年他在戛纳接受采访时说,要是这一部的尝试还不成功,想过要退出国内市场,像金基德、杨德昌那样好好拍自己的电影算了。不过时至今日,王小帅携《闯入者》归来,仍然在跑遍国外电影节的同时,积极向国内市场进取,毕竟拍中国人的故事却没有给更多中国人看到,“这是极不健康的状态。”

在“第六代”里,管虎算是最卖座的导演,2013年的《厨子戏子痞子》票房2.7亿,这次“转型”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成功,但对他而言却很“心酸”,“赌气拍的”电影能卖几亿,心血之作《杀生》、《斗牛》却都只有可怜的一两千万,为此,他甚至一度陷入抑郁状态。

谁还记得第六代中的阿年、何建军?他们的代表作品《冬日爱情》、《邮差》大多数国人并没有机会看到,近年也已鲜有新作。路学长病逝,张元入狱,王全安“桃色事件”……冠“第六代”之名的导演似乎集体陷入“沉寂”。

到了眼下中国电影风云变化、更新换代的“节骨眼”,第六代导演“不谋而合”地愿意接受采访,面对质疑,他们有话说——

第六代想说什么

娄烨:多样性的市场才是安全的

我不能对自己说拍一部面向大众的,那片子拍出来肯定不是面向大众的,创作有自身的规律,不用打破,打破会吃苦头的。就按着自己的工作去做,按照大数据来拍电影非常危险,它的的风险性是一样的,不存在更安全。电影本身就是风险行业,他的风险在于决定因素太多了。从好莱坞到独立制片公司,各种大卡司的组合,说肯定这个(票房)没问题,然后赔了,比比皆是,多样性的市场是安全的市场。

管虎:沉到现在有话说了

《老炮儿》冯小刚或搭配小鲜肉

我老觉得对今天社会和人的关注,好象很多人都在缺席似的。尤其是我们,你所谓的第六代的这些人,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缺席了。那现在的题材(《老炮儿》),算是这些人我有话要说了。这两年沉到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在这结骨眼,憋到这个时候了,该考试了,该出手了。

王小帅:都在过程中,没什么要等待的

我们拍电影所受到的别人的关注,或者有一些影迷,或者像管虎头两年。其实在外界看来所获得的一些票房的成功,我觉得都是在过程中啊,没什么要等待的。等待某一种外界给你界定的成功?还是等待票房?

阿年:第六代的“精神”还在

假如你今天问,第六代还在吗?我会告诉你,第六代已经死了。在20年以后的今天,2014年。但是第六代的精神它是在的:关注现实,关注人性,人文关怀和普世的价值观的表现。你可以说电影是娱乐的,让你高兴,但是它可以巧妙地把一些普世的价值,藏在里边。

何建军:我们的能力还没有全发出来

目前中国电影的现状,就是肯德基,就是麦当劳,这个是一点办法没有的。我不是特别地悲观,但是我心里是觉得,一定是要有机会去发出声音的。我们的能力还没有全发出来。

第六代在做什么

娄烨:谈《推拿》小说本身有魅力视觉方面有挑战

《浮城谜事》的票房很低,这部片子在开始工作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票房,当时我在筹备的时候,有一位经纪人就跟我说,你怎么会拍这样的片子,谁会有毛病去看一个瞎子的电影。我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小说本身的魅力,对视觉方面的挑战性,很快就决定拍这个片子了。

电影制作是很麻烦的,如果你都不喜欢这个故事,在投资成熟的情况下,投资人会投资导演最喜欢的作品,因为那是最安全的,而定制作品有一定的风险。

管虎:谈新片《老炮儿》为被时代落下的人拍个电影

我们这30年,太急了。这种急速,当然会带来很多问题。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就是,因为发展过于急速,会撞到一些人,就跟不上队伍了。你要单从人的个体来讲,这些人是没人关注的,没跟上这个时代,丢了就丢了。但是作为文艺作品,小说也好,电影也好,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关注一下,他毕竟是一个生命,这些人的所思所想,他们的生活,他们岌岌可危目前的这种状态。

王小帅:谈《闯入者》不反思历史的社会没有前途

《闯入者》,王小帅继续“反思”

我觉得不光是我个人,整个社会越来越需要思考这个问题了。这几年的这种非理性的发展,对中国造成的伤害已经全面显现了。而且不是说,大家之前去讨论价值观的问题了,是全面显现了。就是你是个聪明人是个人就能看出来。除非傻到无脑型的那种。那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对历史的反思和反观显得就是很重要了。一种是对现实的判断,一种是对现实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一种反观和反思。

阿年:“旧瓶装新酒”拍新时代的《感光时代》

过去是个人的表达,现在当然要学会吸引观众。我们六代,假如精神还没有死的话,可以用一个词,叫潜伏在“网生代”里。就是更多地用你的过去,你对生活的感受,把你的观察和价值观,通过新的故事来表达。接下来要做的会是个都市爱情故事,新时期的《感光时代》。

何建军:欲拍《冬捕》现实人物+悬疑故事

我从2011年就在准备的一个剧本叫《冬捕》,希望明年初能开拍。冬捕是东北地区的一种仪式,在零下三十多度破冰、捕鱼,预示来年的运势。我喜欢在残酷环境中的人的故事。正好有这样一个真实“人物”:一个老警察在大兴安岭一个古镇里头当了30多年警察,就一个人,两间破房子,再加上悬疑的案件……

第六代最期待什么?

娄烨:做电影艺术,不考虑市场不可能

票房和市场不能成为我工作的目的,因为这个是我不可控的,我就按照我的工作走。拍电影会考虑市场,不管做什么类型的电影,如果说你只为了做电影艺术,从电影导演这个角度来说,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怎么找到平衡是自己的个人选择,每一个导演他选择不一样,《推拿》的视觉挑战,故事本身提供的可能性,对我来说很愉快,真的是很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管虎:现在是最好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拧着

单从人来说,我们现在的身体状态和心智成熟程度是最好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拧着、逆着较着劲、特别突兀地使上自己的小个性。

今天我们面对的是“耍”电影的环境,在市场上赚了很多钱,一片喧嚣之声,但缺少对人物的真正关注、对社会的宽广胸怀,我们也没本事说真做到,但是总得有人这么去做吧。

王小帅:希望能有一块旱地,保留几颗种子

不好说期待吧,相反我是希望,有一些好的作品,有一些好的导演和创作者,能够在一个更好的宽容的环境里受到重视和保护。因为一个个人的意志跟潮流抗衡是很难的。如果有一块高地,有一块旱地,能够保留几颗种子,就不会都被洪水冲走。

阿年:真正痛苦过,榨出来的东西才是对的

今天很多的人说,你们20年前拍的电影,拿出来依然要比今天的年轻导演拍的好。这不是我们自己来评价的。说明还是一点,生活是你最重要的源泉。只有你真正地痛苦过,榨出来的东西才是对的。

何建军:未来10年一定会拍出各自的思考

我觉得一定要期待,一定要期待。我今年才五十几岁,我认为是“60而立”。我觉得至少未来10年、至少我自己在未来10年,都会拍出各自对生活曾经思考的电影,这是肯定的。

第六代导演这些年

NO.1娄烨:《推拿》这样拍,很“混蛋”

有的眼睛可以看见黑,有的眼睛可以看见光

“第一反应是这片子(《推拿》)根本拍不了,这对我来说,做为一个电影导演,而且我比较偏向于视觉,这个刺激远远超出意识形态的,哇!这个片子怎么拍,那太来劲了。”

与娄烨一起接受采访还有《推拿》的摄影师曾剑,这已经是二人继《春风沉醉的夜晚》、《浮城谜事》之后的第三回合作了,当二人谈及《推拿》的摄影时,他们变得兴奋起来,娄烨无疑对这部电影的摄影极为满意,当曾剑谈到在前期实验时用过红外、热成像等方式时,娄烨在旁边笑着说,以目前影片的解决方式来看,还没人“混蛋”到这种程度。

他说《推拿》是一部全面挑战的作品,他又提到这部电影让他感觉很刺激,不论是视觉方面的挑战,还是故事本身提供的可能性。对于他来说,他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拍自己喜欢的故事,按照自己的工作做下去就够了。在他看来,创作有自身的规律,打破就要吃苦头,他不会给自己预设目标,同时他也不太喜欢依托大数据制作的电影,他认为与通常方式制作的电影的风险性一样,难道大卡司就等于大票房?

他认为,多样性的市场是安全的市场,虽然以中国电影市场目前的整体情况来看,这个多样性可能还是很久,但从与他的谈话中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态有了变化,跟那个说“影完成后就跟导演没有太多的关系,它有它自己的生命。它怎样继续自己的生命,只跟电影本身有关”的娄烨有了些许的不同。虽然他坦言相比于《浮城谜事》,这部《推拿》没有考虑到票房,但他又说到毕飞宇的原著小说《推拿》很受欢迎自有它的原因。

当被问到他是否会去拍一部面向大众的商业片时,娄烨觉得,一个导演不能对自己说去拍一部面向大众的电影,这样拍出来的电影肯定不会面向大众。

这就是一个很真实的娄烨,从不藏着掖着,不喊口号,不上纲上线,注重自我表达,享受着创作带来的快乐。在第六代导演中,娄烨也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叙事风格独树一格,他的电影有一种很暧昧的、布尔乔亚的味道。他的电影像给人的感觉像是香薰散发的香气,无形但是无处不在,与贾樟柯的表现现实中国的风格大相径庭。

就在不久前,刚闭幕的第十一届中国独立影展颁给了娄烨“独立电影杰出贡献奖”,他的获奖理由是这样的,“一以贯之地维护电影人自由表达的基本权利”、“以实际行动给予民间电影文化活动以最大的支持,彰显了一个独立电影人的价值判断、责任承担和人格力量”,对于他而言,《推拿》是一部全面挑战的作品,挑战是有不同方式的,可以是从美学意义的突破,也可以从政治意义上的呐喊,相比于国内一些独立电影人毫无意义的空喊口号,娄烨的方式更为直接,他说《推拿》的盲人视角让工作量变大,基本上同样的机位,同样的方式,白天拍一遍,晚上拍一遍,工作量变得非常大,但是却可以感觉他说这话时的满足与自豪。

娄烨变温情了,更确切地说是他的作品变温情了,《推拿》的结局是光明的,“沙宗琪推拿中心”解散了,但是每个人的未来式乐观的,每个人不再是双脚不着地的悬空感,每个人都是在努力地活着,为了爱情,抑或为了钱,不如说,《推拿》是娄烨的主旋律。

他的电影离不开三角恋,《周末情人》中的阿西、李欣、拉拉;《危情少女》中的路芒、汪岚、护士;《苏州河》中的摄影师"我",美美、马达或美美、马达、牡丹;《浮城谜事》中的乔永照、陆洁、桑琪;以及《推拿》中王大夫、小孔、小马,娄烨总是复杂的三角恋折射中生活的复杂性,人性的脆弱。

正因为如此,在一些人眼中他是那个才华横溢的"娄公子",是中国最有文艺气质的导演;而在一些人眼里,他阴暗、造作,全是资产阶级那套醉生梦死的无病呻吟。娄烨听了应该会莞尔一笑,依然故我吧。

NO.2管虎:现在等于是我们的“高考”

《厨子戏子痞子》赚了,管虎却抑郁了“有的沉沦了,有的跟上快的那波走了。但是大多数,我熟悉的,还是在冷眼看着,他在沉淀,在积累着。到现在,再难受,十月怀胎,不生肯定不行了。现在这个阶段,就相当于我们的高考。必须要考试了,要出手了。”

《厨子戏子痞子》之后,管虎经历了长达一年的“低潮期”,“接受你采访这会算是到了正常状态开始工作了。”管虎是在宁夏西宁First青年电影节闭幕展上接受的采访,他抽着雪茄,话直往外倒:

“不是焦虑,可能都接近抑郁了。因为我一直拍一些我认为是比较有品质的戏,他不赚钱。你不老说我不赚钱?我赚把钱给你们看看,也不行,都满足不了我对人生的体验感。就是那个淋漓畅快的那个劲我出不来。”《厨子戏子痞子》最终票房2.7亿,是管虎最卖座的一部电影,这是一部成功的商业片,拿管虎的话说,“赌气”拍的,要什么给什么,结果还真赚了。这个成绩也在第六代导演的国内票房中遥遥领先,贾樟柯、王小帅都还在“百万”徘徊,数字惨淡。但管虎仍然觉得“心酸”,他得了金马奖的《斗牛》也只有1200万。

票房“成功”后的这一年很难熬,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走”,模棱两可。很多人希望他接着拍《厨子戏子痞子》这样的电影,管虎说一开始确实还有点“飘飘然”,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你要接茬去赚这3亿,5亿,不是一个难事。但是那个很违背自己的你知道吗?然后让你再回头你也不是特别愿意。所以就变成了两头都不沾,然后就是在那条路上逛着,茫然。”

《厨子戏子痞子》管虎“耍”电影,票房2.7亿

和其他第六代导演一样,管虎最初拍电影的“冲动”是对身边现实的关注。受国外电影思潮影响,他们第一次发现电影也可以进行这么“自我”的表达,成为和诗歌、绘画一样的独立“诉说”工具。1992年管虎拍的第一部电影《头发乱了》讲述的就是一段叛逆青春小时候因为父母被打成“右派”,管虎寄养亲戚家“放养”了12年。他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马小军一样变成了一个快乐的胡同串子,遭人厌的“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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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