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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一步之遥》导演姜文:尽我所能去优待编剧

新片《一步之遥》预计本月18日上映,故事在“阎瑞生杀人案”的基础上改编,阎瑞生成了马走日,由姜文饰演。

1920年6月,上海洋行职员阎瑞生因欠赌债无力偿还,将身为“花国总理”的王莲英约到郊外,杀人劫财。事发后,阎瑞生先后遁迹江苏松江、海州和山东青岛等地,最后落网入狱,被处死刑。“阎瑞生杀人案”一时轰动上海,大小报端争相报道,民众街谈巷议。中国第一部故事长片《阎瑞生》也由此问世,影片片长2小时左右,是当年最卖座的商业电影。这部载入史册的电影胶卷虽然已在中日战争期间被毁,但这部电影的诞生和这段旧上海谜案一样,已成为历史传奇的一部分。

新片《一步之遥》预计本月18日上映,故事在“阎瑞生杀人案”的基础上改编,阎瑞生成了马走日,由姜文饰演。

原定于12月8日的《一步之遥》首映礼,7日晚间宣布延期,“遗憾地通知各位,因影片审查工作尾声中出现新的情况,只得拿出时间做最后之调整,首映礼因此延期举行。”临时取消的首映礼前,姜文接受独家专访,聊的是“怎么做个好剧本”,以及“怎么说服别人”。

怎么做个好剧本我只跟编剧在编剧之外的事儿上,比如吃喝玩乐或者穿什么衣服的时候,发生争执

4年前,姜文如此描述他心目中的好剧本:“剧本的样子,要像马致远的《天净沙》,不用写那么多连接词和形容词,就‘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有的版本还写成‘小桥流水平沙;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你把元素都摆出来,就出意境了,感觉就像没拿泥砌过的时候,非常有质感。这是我对剧本的要求。”他推崇的台词,简单却能看清心理。“我反复跟他们讲一个故事,一个最简单的故事:两个聋子,肩膀上都扛着一个杆子,隔条河,他看见他了,他也看见他了。俩人都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是聋子,其中一个冲着对方喊了一句:‘怎么着,钓鱼去?’另一个没听着,看见嘴动,不能让对方觉得我聋呀,就回答一句:‘不是,我钓鱼去!’那哥们儿也没听见,也赶紧接话:‘嗨,我还以为你钓鱼去呢……’这有意思吧?啥都没有,就一个哥们儿喊钓鱼去,这心理就一下子出来了。”

《一步之遥》编剧廖一梅描述,编剧在《一步之遥》剧组的待遇相当好,有专门送饭的,还可以用导演的厨子。

Q:据说你特别优待编剧?

姜文:编剧,一剧之本。我尊重有创造力的人,特别尊重用文字和音符创造剧情和搅动情感的艺术家。我尽我所能去优待他们。

Q:《一步之遥》有9位编剧,有什么讲究?

姜文:其实原本更多,只是我们没有钱,也没有时间了,而且剧本也写好了。

Q:怎么解决和优秀编剧的争执?

姜文:一个优秀的编剧怎么都行,只要能写出好台词。我从来不跟编剧发生争执——我只跟编剧在编剧之外的事儿上,比如吃喝玩乐或者穿什么衣服的时候,发生争执——在写台词、写剧本的时候,我们相处融洽,亲密无间。非常幸运,我没有碰到跟我想法不一样的编剧。我们都有很多的想法,所以怎么都不可能不一样。

Q:《一步之遥》的剧本,先有场景,然后是台词。怎么看台词在剧本中的作用?

姜文:应该是先有了故事。这个故事在我的心里逐渐完整,逐渐熟悉,逐渐有气味,逐渐有质感,逐渐使作为导演和演员的我生活在其中。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会出来我们所需要的场景,自然会出来我们所需要的剧本。在这样的剧本和场景里,我们所需要的是经得起推敲、经得起好演员表演的好台词。先有故事,后有剧本;先有场景,后有台词。台词不是仅仅为了叙事,或者说我们的台词从来都不是叙事的。我们的故事、结构已经叙事了;我们的台词,是在角色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表露他们内心最深处、最犄角旮旯的情感的一种手段,所以,我们需要认真去搜索每一个角色内心的角落,这是我们出台词特别需要时间和打磨的原因。怎么说服别人?他们的与众不同,是说服的基础

4年前,姜文以文言书信的形式约来葛优、周润发对戏,“吾兄片中虽无艳星共枕,但有愚弟陪床。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发哥盛名,中外有识;为艺厚道,技压群雄。此角色必助发哥携已获之辉煌,跨更高之巅峰”,文字占雅趣之美。

为了《一步之遥》,那英、洪晃不约而同地破了“再不演电影”的誓言。洪晃透露,两年前,姜文约她吃饭,她发现只有自己和姜文两个人,就意识到姜文有事找他,“我心里暗暗希望他找我写剧本,或者参与一个写剧本的小组,做一个普通编剧”。谁料,姜文对她说:“老姐,你帮我一个忙行吗?你给我演一个角色。”

《一步之遥》的编剧之一廖一梅撰文透露,自己破了“暂停写作”的誓言,姜文邀她,凭的是在电话里讲了个科波拉拍《教父》请大编剧罗伯特·唐尼的故事,“可他不肯掺和,科波拉就跟他说:你给我写一场戏就行,只写一场戏。后来罗伯特·唐尼同意了,说可以,但不能署我的名。如果这片子得了奥斯卡,提我一句就行。唐尼写的那场戏,就是影片中最重要的,花园里老教父和儿子交心的那场戏。结果,这片子还真得了奥斯卡,科波拉还真提了这事儿,算是电影史上的一段美谈吧。‘我觉得你也可以帮我写一场戏,只写一场。’姜文在最后点题”。

Q:你用《教父》说服了廖一梅,又是怎么邀请王朔的?

姜文:王朔是我的哥们儿,我不会像对女孩子那样极尽诱惑之能事。王朔又是我的兄长、大哥,他看到我缺剧本,比我还着急。

Q:在邀请并说服人方面,你总能成功。秘诀是什么?

姜文:我觉得,聪明、有创造力的人,首先是与众不同的。他们的与众不同,恰恰是我能够说服他们、甚至不说服他们也会来的基础和原因。

Q:《一步之遥》中,葛优、王志文、文章、刘利年,4个男人的角色都不算太美,能说你的作品有点“好女恶男”吗?

姜文:我觉得我电影里面的人都是非常有意思的角色,在我的眼里他们都是很美的角色。不能说这几个男人是不美的,如果说单纯地追求心灵美,那样的角色也是没办法演的。我想每个人的内心,总会有一些自己也感觉不到的明亮的地方或者不明亮的地方,甚至自己感觉不到的优点,甚至高底线(做人很高的底线),比如马走日(这个人物),这才是令人感动的地方。

Q:舒淇、周韵的角色都很讨人喜欢。能说你的女人观是“女人是用来欣赏,不是用来了解的”吗?

姜文:那是王尔德的话,他们用它来说我。我觉得可以这么说。

Q:在叙述方式上,《一步之遥》带有魔幻色彩,这点跟《让子弹飞》还不太一样,这种改变是为什么?

姜文:如果叙事可以分成貌似现实、貌似超现实的话,其实在我的电影中,从第一部就存在这样的叙事方式。我觉得讲故事生动,不但进入耳鼓,也能进入心灵,也能在心灵产生作用,这是讲故事最重要的追求。至于什么样的手段,都是为了这个内容而服务的。所以,在我的电影里存在各式各样的手段。

Q:《一步之遥》的故事以上海为背景,却没在上海拍摄,是出于什么考虑?

姜文:有人认为现在的上海可以拍出大家心目中的上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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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