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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图腾》剧照
【导语】《狼图腾》热映，关于狼是否为蒙古族图腾以及是否宣扬法西斯精神等话题不断掀起争议。记者独家对话《狼图腾》第一稿编剧芦苇老师，他表示：刚刚看过电影，还没有做技术分析，精彩不精彩有待商榷，但是整个影片的价值取向是没有问题的。他表示，自己想在电影里表现的是老三届的所谓“运动”，对草原的破坏。狼是否为图腾是一个学术问题，而宣扬法西斯的评论则是典型的将狼人化，将人妖魔化的文革式扣帽子。
记者：芦苇老师您好，您刚去看了《狼图腾》怎么样？
芦苇：大概算是我这两三年以来看的有关中国题材是比较好的一部。
记者：它是给成年人看的一部影片。就是成年人他的教育和他的知识，以及社会经验，他都需要一部相对符合他的心态的和他的智慧的影片，而不仅仅是那种《小时代》啊。
芦苇：《小时代》的价值观是太不对了。
记者：你刚才看了这部影片，和你最早写这个剧本的时候，它有没有区别？
芦苇：因为我写的主要考虑到了时代的约束，因为我是过来人，老三届，我当时想写的就是我们所谓的运动，对草原的破坏。
记者：姜戎我查了一下他是1946年出生，然后你们这一代人是经过了上山下乡、文革、知青，然后包括了幕后的中影集团的领导，他们都是这一代人。然后我就在想，他们在新时代做电影的时候，他们请了外国的导演来拍摄，他们就像在完成一个巨大的工程。但是这个工程出来之后有人质疑《狼图腾》是蒙族文化里面的一个伪文化，臆造出来的，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芦苇：它不是这样的，它这个蒙古的部落很多的，但是它一定有一些部落是把狼作为一种图腾的，一定有。
记者：各个部落的文化细节也是有不一样的。
芦苇：甚至他们的语言也都是不同。
记者：你在接这个剧本的时候，是什么时间？是怎么想的？他们是怎么来找你的？
芦苇：就是当时中影公司的来找过我，2010年左右。写了一年。我就跟阿诺见了三面吧。其中我的第一稿写完以后，阿诺跟我一共谈了一周的时间。那时候我们俩把主场剧本整个交流了一遍。阿诺对剧本基本表示满意。
记者：我也问了中影的人，他们说您是第一稿编剧，就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后面所有的稿，都是按照您的框架再进行修正。
芦苇：对，但是有很多修正这个我能看出来，就是他也并不是完全按照我写的剧本来拍的。也是用了一部分，然后有很多主要情节是进行修改，比如说这个狼归宿的问题，电影里它是把狼放了对不对，但实际上小说里这个狼死了。我结尾的时候，我基本上还是按照小说这个结尾来的。这个小说最棒的是主题，当然电影也没有回避这一点。
记者：电影也没有回避？
芦苇：但是我认为小说更主动。
记者：我在看这部影片的时候，我脑子里比较了两部作品，一部是黑泽明和苏联合拍的《德乌苏札拉》。
芦苇：讲西伯利亚的猎人。
记者：对，那另外一部是高畑勋的《平成狸合战》，他是用了日本的民俗，平成年代的猫狸他们如何保护自己的家园，它是一个童话故事，那后来觉得《狼图腾》这个电影，它现在的这个指向够不够呢？
芦苇：狼真正在自然环境生态中的作用，其实我觉得还有更多的表现意义的和发挥的余地。
记者：您是觉得还是有不足的地方或者说没说透？
芦苇：没说透。也许是导演的一种选择吧，他让观众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
记者：那您怎么去看这个电影里面，它其实是有很多的拟人化的部分。
芦苇：狼不是拟人化，狼的团队本来就是这样，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狼是一个非常惊人的群体生物。
记者：那您会觉得在影片结束的部分，陈阵拿到了药，那个蒙古的姑娘就是原谅了他，还拥抱了他，我是觉得后面这个部分有点太好莱坞了。包括配乐也是《泰坦尼克号》的配乐。
芦苇：它的这个电影的故事的叙述方法我现在还没有做技术研究，我今天只是看了一遍，跟我对小说的想象，有一部分还是有距离的。我将来会做一个技术分析。因为他们这个导演的主创团队就是由国际的一些知名专家来组成的。当时制片方是想把它做成一个有国际水准的和国际影响力的电影。它是有好多的好莱坞的叙述方法的，结构方法的。另外，它这部电影是要有文化责任心，中国导演已经不具备这种文化责任心了，第二个问题就是技术，中国导演同样也不具备这样的专业技巧，这样的话，这两个因素加在一块，所以这个电影注定只能由外国导演来拍。
记者：那您觉得是《狼图腾》这部影片在价值指向上是没有问题的？
芦苇：对，它在文化指向上是没有问题的，它的文化品质是没有问题的，它精彩不精彩那是另外一个话题，但是它的基本的文化品质很坚固。
记者：其实是普世价值观的。其实有人提到过说这个小说里面，是在宣扬狼的集体主义，它的这种法西斯的东西，我想请教一下您怎么看把和极权捆绑在一起？
芦苇：这个我觉得要说法西斯的话就是扣帽子了。狼是一个动物，法西斯就是极端的民族主义，这个是把狼人化，把人妖魔化。
记者：就是扣帽子了？
芦苇：对，这成了文革语言了。这帽子还小吗？
记者：你会觉得对这个影片的满意度高不高呢？
芦苇：我到现在还没有仔细的整理，我的直观感觉是影片的两个主演不太漂亮。比方说冯绍峰他是个美男。这个跟我当时的经验是不太一样的，我们当时的印象是比较粗粝。像冯绍峰这种脸，那到了牧区，那还不叫文工团早挑走了啊？
记者：我只是说一下我个人的看法，就是在看到阿爸的时候，它的主要的功能有说教的部分，可能是没有彻底消化掉。像一个心灵导师在旁白整个草原的文化和狼的关系。
芦苇：阿爸就是毕利格老人这个形象在小说里面，我认为比电影要生动。电影它有点说教，有点脸谱化了。
记者：包括蒙古女人和陈阵和解您怎么看？
芦苇：他们两人的关系不够深入，好像看起来不过瘾。
芦苇，中国内地知名编剧。现任西部电影集团编剧、导演，中国影协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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