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和《少年时代》成为今年奥斯卡的香饽饽不仅仅是因为作为电影它们确实值得尊敬,还因为它们的“不走寻常路”。总的来说,它们颠覆了主流价值观对电影的认知:《少年时代》耗时12年之久,而《鸟人》则是用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镜到底拍摄方式。这些影片的关注点不仅是技术和后勤方面的挑战,各公司的挤奶式营销活动也是大卖点。
结构创新才能转化为票房 ,进而在颁奖季成为为大热。所以也许这些影片的成功,比如有自我意识构成的《布达佩斯大饭店》,是不是意味着电影工作室更倾向于叙事方向?通常情况下,电影希望靠工作室赚到的钱作为整个电影体系的提高是不现实的,因为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因素。对于投资者来说,当时的逻辑决定了,什么是更可以牵制电影的样子,然后在实际拍摄时,才能更有信心的确保可以再次见到你的钱。所以在好莱坞,场景通常是计划到最后的项目。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妙语连珠怎么样?可是一旦剧本完成后,他发现导演好无聊,因为没有任何更富有创造性的决策,这就不只是一个讽刺这么简单了。
比较这种状况直到《少年时代》的生产,由独立公司IFC资助的电影,途中就碰上了一个麻烦的国家法律:禁止和演员签一个超过七年的长期非法合同。再拿《鸟人》来说,摄影师艾曼纽尔· 卢贝兹基是不能够使用任何其它特征的视觉技术作为模板的,拍摄前景完全未知。虽然电影《俄罗斯方舟》开拓了长镜头先例,但它是在一个开阔的空间做了只有96分钟的置换,而《鸟人》的情节设置大多在狭小的环境并且持续两个小时。开机前,导演给他的卡司成员们看了菲利浦·佩帝(知名杂技演员)在双子塔之间走钢丝的照片,他告诉他们“伙计们,这就是我们将要拍摄的电影。如果我们跌倒,我们将一败涂地”。
这两部电影他们所有后勤方面的挑战和结构性,都获得了如此多的牵引是一个巧合吗?进入新世纪以来,电影制作的大致之交已经历了一个内部的革命和它背后的引擎——数字技术:更轻便,廉价和高品质的摄像头,以及非线性编辑软件,几乎任何人都可以做一个低预算的电影,并且看起来就是电影。让-吕克·戈达尔拍他的最新的电影《再见语言》大部分使用佳能5D ,但本质上佳能5D是一个非专业相机。与此同时互联网也发挥了作用,使资金分配到网站,从数量、资源、时间等方面均有提高。这也意味着我们将会接触到许多许多不同的电影:Netflix包月费也就是一张DVD的钱。
在这样的背景下,“视觉讲故事”是显得如此普遍。它似乎是表现了技术上的有趣和结构上的大胆从而使电影留下最大的印象。这并不意味着这样讲故事的电影价值有任何不足之处:恰恰相反——现在它可能越来越多地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它充斥着我们的生活。在21世纪的故事大多是HBO风格的电视剧:即使是著名的小说家,如萨尔曼·拉什迪和扎迪·史密斯说,电视可以作为小说讲故事的天然环境。电视剧长度要求就需要作者和制片方开发更复杂曲折的情节。因此,互联网提供了一个饱和的视觉内容:互联网作为提供视频内容的媒介,以及电视风格故事的栏目设置。电影也成了我们随时可以关注的东西,要知道在过去,这只是评论家的事。人们开始花费大量时间在屏幕上,每个人似乎都在批评式的观影,偶尔也会有令人兴奋的时刻。也许我们所期望的不仅仅是电影中一个伟大的故事,更多的是它所折射出来的我们的情绪、生活、以及其他千姿百态的东西。
但是创新的电影并不一定就是更好的。除了电影传统的制作经验,新颖的方法不易推崇,这就意味着整体剧组的耗费会超过所谓的“创造性”。《鸟人》里面,如果周围人在争先恐后的七嘴八舌之时导演不能坚持一个概念,那么今日我们也看不到成功的《鸟人》。
然而,一些导演选择了“拥抱风险”似乎成了一种哲学。最著名的例子是一个年轻人沃纳·赫尔佐格,在秘鲁的偏远地区进行陆上行舟,按照字面理解都认为选择在一座有一个40度的坡度的小山上从上拖动大型蒸汽船,但是最终采用特殊效果。对于同一部电影,赫尔佐格带来了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徒步1500英里进入丛林,远离他们的大本营。因为他认为他们当地的位置会“激发特殊的东西。”
在数字电影时代,科幻电影《皮囊之下》采取了类似的做法。许多场景都为斯嘉丽•约翰逊打造,旁边不知情的非参与者可能都没有剧本。开头从瞳孔到日夜交替,恍惚以为在看《2001太空漫游》风格过瘾视觉绝佳的诡异科幻苏格兰公路风光片,一黑一白两幕阴阳相成。这种方法也需要新的监控式摄像头,这可能是战略上从视图来讲隐藏的发明。由于全片用了13年,大约800万英镑,这是一场冒险的赌博,且没有PLAN B。
无论是《皮囊之下》的导演乔纳森·格雷泽还是赫尔佐格,有风险意识都是必要的:演员可能会很low且演技很差。他们的电影,在某种程度上,虚构的功能大于写实,在故事中不仅仅是发现就好而是要把它呈现出来。赫尔佐格没有办法知道他们是否真的会管理拖拉汽船爬上了一座小山。同样,对于《少年时代》,这个故事描绘的是主人公埃拉·科尔特兰的人生轨迹。
对于好莱坞来说,这一理念并不能改变原本既定的“赚钱法则”。百年以来的第一个工作室的成立,它也定在这个法则上。哪怕工作室建在福特汽车厂组装生产线上,也还是这个模式,具有严格的分工。谁管理钱谁决定最终的创意,而不是全都在导演的手中,所以制片才是终极大BOSS。尽管好莱坞一直在不断创新,他们也经常会与他们的资方关系紧张。大卫·林奇早说过如果最后自己不能喊CUT!那他不会再想拍电影的。
纵观好莱坞其历史的的老风格:在20世纪70年代取得巨大成功的《教父》黑帮电影,那些伟大的精神和所有这一切都在互联网和数字技术的时代结束了吗?当《美国狙击手》这种深谙好莱坞门道的片子成为热门狂拉票房之时,我们应该庆幸: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老片新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