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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电影的找不着北,从陈果的《红VAN》可见一斑

《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以下简称《红VAN》)由香港电影发展基金出品拍摄,由一向以拍艺术片见长的陈果执导。

《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以下简称《红VAN》)由香港电影发展基金出品拍摄,由一向以拍艺术片见长的陈果执导。该片已在早前的“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奖”摘取了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两个重要奖项,在本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亦获得多项提名,但最终仅获得原创电影音乐奖。

不同于陈果以往大部分作品都是原创,《红VAN》改编自香港知名网络社区“高登讨论区”的同名网络连载小说,陈果导演也向媒体承认,自己向市场妥协了:“以前只想拿奖,这回要赚票房。”

除了这部已经在香港上映的《红VAN》外,他接下来更打算要进军内地市场,进军内地的第一部作品,是改编自知名悬疑小说家蔡骏同名小说的《谋杀似水年华》,这也复制了一些北上拍商业片的港台导演的老路,比如拍了《控制》的毕国智,还有拍了《催眠大师》的陈正道,毕竟悬疑片的市场在那。

“红VAN”在粤语中是小巴的意思,如片名所示,故事是从主人公坐上一辆小巴开始。凌晨时分,主人公阿池(黄又南饰)在没有其他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乘上了一辆从旺角开往大埔的小巴。

小巴在香港中文大学站逗留过一次,有一男一女下车。其后小巴穿越了狮子山隧道,可是穿越隧道后,整个世界似乎都消失了,车上的十七个人,俨然成了地球上最后生还的人类,而之前在中文大学下车的一男一女,已经遇害。

于是车上的人决定团结自救,想方设法乘坐这辆小巴返回香港,与家人团聚。

对于陈果来说,从艺术片转型到商业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位擅长用行动和细节构造真实世界的导演,要进行从写实到虚构的转变。《红VAN》的原著小说是科幻和悬疑的类型杂交,并且有两个时空维度的交替并行。

在以往的写实电影中,陈果镜头里的人物总是有着非常有力的行动,如《去年烟花特别多》中,一群退伍军人在公车上遭遇了几个女中学生的冷嘲热讽,李灿森饰演的退伍军人吴家璇便直接将一个羞辱他的女生从双层巴士扔出窗外。

《去年烟花特别多》

但科幻片里的世界构造是脱离于现实空间的,并且陈果导演在较缺乏特效编导方面经验的情况下,他便避重就轻地让人物少行动多对话,因此全片的两场集体自救的重头戏,一场是在公车上,还有一场在茶餐厅。

《红VAN》剧照

陈果艺术创作的黄金年代,毋庸置疑是在世纪交替的那几年,从《香港制造》开始,他的作品中就透露着强烈的不安全感,主人公们表面歇斯底里实则无力反抗。

很长一段时间里,陈果都是我最喜欢的香港独立电影导演,他和王家卫大概是现今香港影坛个人语汇特征最明显的两位导演,只是不同于王家卫的浪漫写意,陈果是极端写实的,他的作品着眼点总是聚焦在香港的草根人物身上,并将时代更迭实实在在地作用在个体命运上。

《香港制造》白描了边缘少年和绝症少女的无望爱情,《去年烟花特别多》则塑造了一群回归后,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无所事事颠沛流离的退伍华籍英兵。《榴莲飘飘》和《香港有个好莱坞》则关注了内地新移民与香港本土居民相互侵蚀的生存状态。而如今,这种缺乏安全感直接蔓延到他的创作状态中来,放弃使用自己熟悉的风格和独特语汇,便剩下吃力的结构和肤浅的模仿。

《红VAN》中的惠英红

事实上我确实感觉到陈果在执导《红VAN》时,努力地对原著的粗制滥造做出修复。香港导演对于象征性符号历来要求直观与通俗,因此惠英红所扮演的颇具预言家色彩的“神婆英”,手里便一直拿着一串佛珠以表宿命,就像《亲爱的》里的张雨绮打扮得像一尊观音一样。

还有比如将狮子山隧道作为两个世界的分界线等等,这些都十分尊重原著地照搬了,而主人公往返于两个世界的工具,则是一辆单车。虽然粗浅,但起码易懂。

除了简化之外,陈果导演的另一种走捷径的方式是模仿。他很努力地将影片的风格往邪典片(cult)上靠拢,摇滚、毒品、金属这些常见的邪典意象被很牵强地植入到影片中,于是许多画面总是让人跳戏到《谋杀绿脚趾》、《迷墙》、《2001太空漫游》这些邪典经典老片。

这种中西混搭、时空错乱的感觉,把陈果导演早期作品中浓浓的香港味都给抹杀得一干二净。

《红VAN》里欧阳伟唱摇滚一幕,是否有《谋杀绿脚趾》和《2001太空漫游》的混合版的错觉?

从评奖机构和投资方的举动来看,香港影坛还是指望此片给每况愈下的电影行业带来一线生机,只是与其逼得一个以拍艺术片见长的导演来拍商业片,不如好好扶持他拍一部艺术片,否则只能是奖项票房两空。

关键词: 陈果 香港 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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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