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等6部原创网络小说曾经在2014年卖出总价格近1000万元的高价,其中两部最为经典的小说甚至破了单本200万元的版权记录。
中国最大的IP《鬼吹灯》究竟会拍成怎样的电影?当陆川接受韩三平的邀请准备改编并拍摄电影《鬼吹灯》时,这是他必须面临的来自上亿粉丝的期待,这无疑带给制作方和导演巨大的压力,因为陆川已经被多次贴上“文艺片导演”的标签。陆川团队如何选角最终确定了姚晨和赵又廷?这位文艺片导演是如何在3D摄影棚中挑战自我的?以下是来自钛媒体记者董美圻的人物专访:
(《鬼吹灯-九层妖塔》定档今年十一与观众见面)
庞大的巨骨残骸、幕布背后从天而降的怪兽、神秘精绝的古城……由陆川执导的电影《鬼吹灯-九层妖塔》首款预告片发布后,恐怖的气氛让观众对这部电影充满好奇心。一个被誉为最文艺的第六代导演,竟然拍出如此商业化的娱乐电影,而这件事本身已经超出了电影的话题性。
没有宣战的竞争
当陆川第一次坐在空无一物的蓝幕3D影棚里,望着监视器里的演员,他意识到,商业片的操作并不比艺术片更容易,这其实是在考验一个导演的想象力。他必须带领演员去感受并不存在的场景、对手、恐怖的气氛,和稍纵即逝的细节。这些全新的体验带给陆川带来久违的兴奋和激情,让他为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感到欣慰。
韩三平把《鬼吹灯》的系列小说递给陆川时,其实是事出有因的,之前“中影”请的外国导演不靠谱,跑了,而且没有剧本,拍的话,前提是要自己写剧本。“看完小说再答复拍不拍吧。”韩三平留下这句话和4本小说,走了。
小说读到一半,故事已经在陆川头脑里勾勒出一个个电影画面,直觉告诉他,拍这样一部电影自己会更放松,没有那么多包袱。几乎没有太多犹豫,陆川接受了韩三平的邀请。陆川坐在书桌前,在电脑里敲出“鬼吹灯”三个字,他脑海里的画面也跃然纸上。
中国最大的IP《鬼吹灯》究竟会拍成怎样的电影?这是上亿粉丝都在关注的问题,更是带给制作方和导演巨大压力的问题。
原著八本小说,同时出售电影改编权,中国五大电影巨头为此展开激烈的争夺战。最终,华谊兄弟和中影集团两家电影公司各买断了四部IP的改编权。华谊兄弟的是《画皮》的导演乌尔善执导《鬼吹灯-寻龙诀》等四部电影。但是,中影集团却邀请到以文艺风格著称的陆川指导《鬼吹灯-九层妖塔》等四部电影。
和对3D电影技术应用娴熟的乌尔善截然不同的是,陆川是一位艺术片导演,曾经导演的电影《寻枪》、《可可西里》、《南京!南京!》、《王的盛宴》等电影,大多是关注人性、社会的题材,在拍摄手法上也更注重自我表达的叙事方式。接拍《鬼吹灯》这类纯商业电影,看似并不符合陆川的个人趣味。因此,当陆川接拍《鬼吹灯》的消息透露出去,媒体向陆川提出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要接拍这样一部纯商业电影?”
陆川的解释很坦白,和所有男孩儿一样,他小时候就喜欢看斯皮尔伯格的《大白鲨》、《印第安纳琼斯》这样的电影、还有《ET》这类科幻题材,拍这样的电影其实是一种回归。
陆川版的男女主角由赵又廷和姚晨担任
“电影有很多种形态,好玩是其中的一种,它体现出电影的功能性—娱乐。拍商业片虽然没有包袱,当然你做的过程中可能很多习惯的动作又来了,什么人文啊,什么情怀啊,你希望逼格别掉,希望别拍烂片。看《ET》的时候,看斯皮尔伯格《大白鲨》的时候,看《印第安纳琼斯》的时候,我会觉得那样一个电影大师,也有童真的状态,所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以这样的心态做一个电影呢?我自己特别喜欢看科幻片,看异型的电影,看动作片,那为什么不尝试去拍?既然我爱这个东西,喜欢这个东西……”
为什么要排斥商业电影?
陆川其实从来不排斥商业电影,当初《王的盛宴》上映后票房不理想,陆川并没有埋怨市场不懂他,而是做出这样的自我反省:
“作品和市场脱节了!哪脱节了?我的讲述方式是不是出现了问题?就好像你非要在一个说汉语的国家用法语的方式讲故事,这是不是跟整个受众群体的接受习惯有悖?所以我自己在反省。这个其实没有对错,只是说当下是谁。”
拍了四部文艺电影,陆川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也可以说是一个愿望——对历史、对人性,对自己渴望了解的东西,进行另外一种形式的探讨。
“那四部电影完成之后,觉得至少对得起自己之前的愿望了,但接下来这十年该怎么走?我在想,可能应该是去做些不一样的东西。”幸运的是,当陆川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时,《鬼吹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除了想象力,3D电影还考验着导演对后期技术的把控力。在陆川去毛里求斯结婚的前几天,刚刚定剪的《鬼吹灯-九层妖塔》还有1500多个特效镜头需要重新组织。特效镜头是分步骤进行剪辑的,前期预览、后期预览、加上测试,一组组地去替换,再一组组进行修改。对于这样庞大繁复而周密的工作,陆川只用了一个“爽”字去形容。
陆川在拍摄现场
将原著改编成剧本,其实是陆川的一个优势,也展现出他深厚的文学功底。陆川没有完全遵循原著去剧本化,而是用了很多自己感兴趣的素材进行再创作。电影先以“马王堆”、“彭加木”等20世纪以来发生过的真实考古事件开始,并引出1979年发生在昆仑山的神秘巨型怪兽出没事件,而正是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才开启了胡八一(赵又廷饰)、shirley杨(姚晨饰)以及王胖子等人的冒险旅程。
原著中并不占特别重要篇幅的“九层妖塔”,则在影片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有了扣题的效果。除了探险之外,陆川还在原著的基础上打造了一个神秘的生物体系,成为胡八一、王胖子和Shirley杨通往未知险途的必要一环。一个看过剧本的编剧说,以这样精密的逻辑和想象力来看,陆川写科幻题材的剧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虽然对原著做了大胆突破,但陆川对原著所营造出的“人点烛,鬼吹灯”的惊悚气氛,进行了延续,因为他认为那才是这部小说的精髓所在。
对于两部《鬼吹灯》的主演,观众难免怀有比较心态,看过《鬼吹灯》的读者都等着看赵又廷和陈坤两位男主角,谁更接近自己想象中的“胡八一”。
“没有皇马的巴萨是寂寞的,没有梅西的C罗也是寂寞的。这两位都是优秀的演员,相信他们也会因为彼此的存在,做得更好!”陆川用“圆滑”的方式给两个演员解了围。
定赵又廷为男主角,是一次特殊的经历。那是他到台湾参加张震婚礼时候,一个在座的台湾朋友得知他在选“胡八一”,推荐了当时拍《痞子英雄》的赵又廷。初次见面那晚,两个慢热的男人开了一瓶威士忌,情绪随着酒精的释放开始升温,两人的话题也跟着多了起来。陆川说,打动自己的不是其它影片中的那个赵又廷,而是面前这个朴素,内心很纯净的赵又廷。当晚陆川所观察到的这些魅力,并没有被之前的电影导演所记录下来,他希望赵又廷在自己的电影里有不一样的面貌。因为酒精的原因,两个人完全是坦然开放的状态,喝到畅快淋漓的时候,陆川甚至看到了一个能把圆圆“搞定”的赵又廷。临近醉倒前,陆川说:“胡八一非你莫属!”
熟悉陆川的人都知道他好酒,开机时喝,拍摄当中喝,关机还要喝。“电影导演跟别的行业的区别就是,几乎每一部都是零开始的,尽管有很多积累,但是这部戏败了,可能就要回到零,又要从零开始,我觉得这就是电影工业有魔力的地方。每一部电影都是从零开始的,那时候的压力也是最大的,那个时候最好的朋友可能不是家人,而是酒。”陆川经常一边写剧本,一边喝酒。他说自己不时会想念这种状态,因为它是跟一个很纯粹的自己进行对话,会全然放松,那个状态很舒服,更容易抓住灵感。
陆川的暴力美学
陆川从小就是个电影爱好者
出生在文艺世家的陆川,从小在父亲陆天明和姑姑陆星儿两位作家的熏陶下,被各种类型的文艺作品裹挟着,陪伴着长大。中学时,陆川就尝试写作,但是每写完一个作品,都会被父亲丢回来,并否定。陆川倒不屈服,他再提笔,继续写,陆川就是这样在被否定中积累了大量写作的经验。很多人并不知道,2000年那部轰动中国的电视连续剧《黑洞》,剧本就出自陆川之手。
在新疆生活的时候,陆川已经是个电影爱好者,他当时更喜欢一些通俗的电影和赏心悦目的东西。譬如,帕索里尼,《索多玛120天》则一度是他的圣经,喜欢的程度和文学作品中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差不多。他也喜欢另类的电影,那种锐利不是一种自恋的精细,而是一把实实在在的铁器。陆川说他着迷于电影本身,喜欢那些故事,喜欢里面吸引自己的段落和镜头,而这些偏好的确影响着他的表达风格。
从《可可西里》和《南京!南京!》中,我们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暴力气息,陆川说这是因为他的生命里有暴力的、残酷的、抑郁的东西存在,但他又不希望提到“陆川”时,是一个沉重的感觉。“独特是我追求的,我希望别人知道我是有能力拍出不一样电影的导演,而且是有品质的。”
所谓暴力,在陆川的心目中被分成不同级别:北野武的级别充其量是个街头混混,而帕索里尼就绝对是思想家式的暴力。“暴力不是打人,是在解释一件事情时有一种独特的狂燥的视角。它一定是不流血,它只让你感觉到生命的脆弱。就像在这里,我的心脏偶尔会一阵剧痛,但我觉得我不会死,生命就像牛皮糖一样,韧性十足。但在拍可可西里的时候,你会觉得生命就像一张纸,弹一下会破,命若游丝的感觉,极其脆弱。生命这种脆弱、及被掠夺走时的那瞬间的冰冷,就是最大的暴力,不需要血,血是等而下的。帕索里尼的《十日谈》里没有什么打杀,但它让你看了周身都觉得冷,你不知道那风是从哪儿刮过来的,没有生命感,所以充满暴力。但我尊重他那么勇敢的用这种方式来解释生命。”
陆川生命里的暴力、残酷和抑郁,与他的成长环境有很大关系,“我出生在新疆的一个小镇,记忆里,那是武斗最厉害的一个时期。我们那个小镇全是枪声,街边时常能看到尸体,可能一个人被枪打成了蜂窝扔在那儿,但人们在边上走来走去,没有人多看一眼,这是我的经历,我想我会真实的纪录这些东西。我一直觉得,拍电影必须对两样东西负责,一个是对自己,一个是对历史。”
他还承继了父亲陆天明的某些特质。“我父亲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在中国文学史上我相信他一定是能留下一笔的。他很有抱负,真的想把中国建设成怎样,但以他的力量是做不到什么的。他很暴力,也很压抑,但只能跟自己较劲,不像我们这个职业,有些东西可以在现场激发和宣泄出来。”
在陆川的印象汇里,父亲有着宗教徒一样自虐的刻苦,到50、60岁了,仍然每天跑步,坚持洗凉水澡,冬天他也要求孩子用凉水洗脸洗手。上初中时,陆川骑一个28自行车,家住在十一楼,父亲要求他必须每天把这辆车从一楼扛到十一楼。这些看似残酷的训练,的确让陆川拥有更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在后来的拍摄当中发挥出了很大作用。
为了拍《可可西里》,陆川在4700米的高原面对过生死,8月初大队人马在西宁集合,然后7、8辆大客车拉了人和机器到玉树。“那天我从楼上跑下来,站在门厅里看着车一辆一辆进来,大雨瓢泼,每个从车上下来的人都疲惫不堪,很多人在流鼻血,还有晕的、呕吐的。场工们一厢一厢的往下搬机器,很快就堆成山一样高,他们全身湿透。我当时心里就扑通乱跳,我在想,这些人来到这里,仅仅是为了我的一个想法一个念头。拍这部电影到底值不值?我能不能对这100多个人负责任?”
《可可西里》在北影厂进行后期制作时,深更半夜的楼里只亮着一盏灯的剪辑室,陆川在这里工作了几十个日夜。他说这楼里有一股他喜欢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让人着迷。而当时他的家,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空荡荡没什么家具,最多的就是墙角的空酒瓶子,他每次回去倒头就睡。“凡是大师都有伟大而寂寞的生活体验。”陆川说,比如海明威。
虽然经历了“生死”,但电影《可可西里》也成就了陆川在第六代导演中的稳固位置。
《南京!南京!》则再一次加深人们对他“文艺”风格的认知,大家似乎更习惯于他以悲天悯人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北美电影无界限网站Robin Menken在看过《南京!南京!》之后评价陆川:
“他是一位叙事大师,像黑泽明或马丁-斯科塞斯,他善于在混乱的场景中凸显个体人物。《南京!南京!》非常有冲击力和震撼性地展示了女性在战争中所经历的折磨与煎熬,陆川真实地刻画了战争的复杂性及英雄主义。”
而陆川对于这部电影最深的记忆,却是他和主演刘烨为了找到准确的表达方式,大量饮酒后的启发性的对话。
要回到生活里生活
小学到高中毕业,陆川评语里永远都有“散漫”这两个字。18岁考进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后,在纪律严明的军校里,陆川常有些惊人之举,最著名的事件是抱着本《世界荒诞戏剧选》,4年内排了6部戏。
陆川还喜欢学莎士比亚的语境,写“火的战车在空中飞行”一类的台词;把古今中外的历史名人凑在一个叫做《星期五俱乐部》里打扑克;在操场上一把火烧掉为《马拉之死》制作的几十个堆成小山高的十字架,望着熊熊烈火,感觉自己特壮烈……
这是陆川放在自己微博置顶的一张照片
最后一年的文艺汇演,原先报备的节目是话剧《走向光明》,讲的是猿人进化成人类的过程,但在排演期间,他派间谍把别的班准备的节目都打听回来,再把所有节目串起来。当晚,全校师生看到了一场让人瞠目结舌的演出——先是一群猴子跳忠字舞,忽然音乐改成了《南泥湾》,跟着一支猴子唱起了《我们走在大路上》……原本只有5分钟的节目,足足演了20多分钟,最后气的政治部主任强行拉掉电闸才算制止了这场疯狂的演出。
“我很庆幸年轻时能够随心所欲的做了自己想要做的所有事情。”说这句话,也包括陆川在25岁那年看到电影学院的招生简章,便毅然辞去极有前途的工作,为了电影宁愿一切从头开始。
在当时,这样的决定几乎等同于自毁前程。“8点上班,6点下班,我受不了这种一成不变的工作和生活,它不能让你激动了。我很早就想跑出来,所以没有什么挣扎和犹豫。”进入电影学院以后,陆川以一种类似宗教的虔诚来对待他的专业,并视之为终生信仰。
如今,加上最新的《鬼吹灯-九层妖塔》,电影就像他生命中的车站,一站一站的,被分成很明确的五个站点。每一站的站牌就是一部电影名字,很清晰。“电影拍完了,车就呼啸而去了,给你留在那个站上了,你要等着下一个项目,把你搭载着往前走。在电影和电影之间我是比较迷茫的,因为我不是那种算计好了这部完了拍哪部的人,好像都是把自己交给未来去安排了。”
拍《寻枪》之前的陆川,整天泡在网上,在电影论坛里发大量的贴子,和网友见面是他当时生活的一部分。几个在网络上交的朋友,后来还成了他的策划人。之前,一个采访过陆川的人曾在论坛里发了一个贴子,说陆川现在牛逼了,开一辆宝马车。对这件事,陆川表现了出非常介意的反应:“当时我是坐着一个朋友的车到北影厂门口接他们,我从车上下来,车就开走了,他是看见的,怎么就变成了我的车?对这事儿我特敏感,因为我没有,我也不期望那样,我对过那样的生活根本没有期待!”
陆川说自己一直保持清醒的自我认识,他觉得很多导演拍不出好戏,是因为他们不生活了,因为他们不用去银行存钱、不用挤公车、不用买菜,一切都有人帮他们做了,好像只要专心生产精神食粮就行了。但问题在于,不生活就不是人了,拍人戏就难了。那些导演的痛,都还停留在以前的记忆里。“我很担心,但有可能我也会走到那一步,走到影子里去。”
陆川一直告诫自己要过普通人的日子,所以他还会去网吧打游戏,即使不能体验全部生活,但至少知道一部分的生活,知道打游戏的都什么人。“哦!原来也有三四十岁、头发都秃一半的人也在那儿打游戏、发短消息、跟MM聊天。”所以陆川会被拍到和老婆在超市拉手购物,他也会像老百姓那样讨价还价,观察市场里百姓的状态。前不久陆川在微博里发了一张包子铺的照片,并说自己吃早点结账时,老板不仅没收钱,还给他钱的趣事。陆川所谓的“生活”并不是作秀,因为那是他创作的根系,拔走了,他也就枯萎了。
陆川也不愿意被人强拉入“第六代”的行列,他很刻意的将自己和大多数人眼中定义的导演区别开来。
“全中国,包括电视台,至少好几万个导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尽量希望自己不是以一个导演的方式去生活。”而所谓的导演的方式是:前呼后拥,说话有人接着,膨胀到觉得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在利益面前穷凶极恶。陆川的理想则是:“我想以一个白领的方式生活。”
今年,陆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今年是陆川很重要的一年,也是他突然感觉踏实的一年,因为人生发生了新的变化。和新婚妻子胡蝶在毛里求斯举办了小型婚礼后,陆川在自己的微博里写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句源自佛教语言的经典句子背后,蕴含的是人对事物的双重审视,以及因果、因缘、以及感恩所得的心理。
“我觉得我自己变得从容起来了,以前可能会有一些得失心,但是今年对我来说,当有了家庭之后,会觉得那种得失心少了。”没有一步步地计较,一定要做到怎么样的野心,但是每一步又都会尽力去拼,所以陆川不再纠结商业或纯艺术,究竟哪个更好的局限性思考。
也是因为这样,拍《鬼吹灯》成了生命中最好的安排。陆川欣然接受,并且享受这个全新的创作体验。“因为你会发现,遇到什么都不会恐惧了,因为会发现身后至少有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