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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谋杀似水年华》导演陈果:港片已经绝种了吧!

北上内地担任十年“扫地僧” 没有错过最好的时代

陈果终于来了。这位在“九七”之后迅速崛起,并以“回归三部曲”载入香港电影史的独立导演,终于带来了他进军内地影市的首部商业电影《谋杀似水年华》,一步看上去十分谨慎的棋。

陈果终于来了。这位在“九七”之后迅速崛起,并以“回归三部曲”载入香港电影史的独立导演,终于带来了他进军内地影市的首部商业电影《谋杀似水年华》,一步看上去十分谨慎的棋。

听到内地的影迷称他为“香港最后一个北上的导演”,陈果大笑三声:“因为香港的导演现在拍的要不就是打戏,要不就是警匪戏,讲生活的比较少一点,可能想看我这种导演会怎样拍内地吧。”

什么是“我这种导演”?陈果用更随性的语气说:“我这种导演,不知道怎么算。我很主流吗?我又不完全主流,内地都叫我文艺片导演,‘文艺片’这个名词我知道就是艺术片,艺术片对于一般人来讲是非常高不可攀的,但我又不是那种。武当山,少林派,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总之有点江湖。”

陈果的江湖气,怎么说呢?从名字来看,他的英文名真是不太讲究,Fruit Chan,照着“果”字直译的,因此也被称为“水果陈”,这样一取,倒也和他外形气质相得益彰。有一次他监制的新片举行探班,当天正好下雨了,媒体都躲在四周的帐篷里,工作人员还在搬道具,雨中一颗榕树下,陈果坐在那里呼呼喝喝指挥着,那种“佬”的气质还真是展露无遗。再加上他电影里那些市井气,你很容易便会认为他是成长于香港某个街市的水果档。不过,真正问起身世,他又不愿意多说。

其实还是“草根”二字更适合陈果。他与许鞍华是香港写实派的代表,但同是描摹围村生活,许鞍华渗透着怜悯,陈果却夹杂着残酷、愤怒和忧伤。与彭浩翔之辈倡导的以粗话和低俗彰显香港特色不同,陈果电影里的肮脏、难堪都是底色一般的存在,承载愤怒的低吼。

可是陈果却默默在内地担任了十年“扫地僧”,监制过的作品不算多,比较近期的有《新娘大作战》,陈果说:“做监制的好处是慢慢观察,现在的人比较容易随波逐流,我这种人是比较慢一点。”

慢一点,连徐克、杜琪峰、尔冬升的徒弟们都已经在内地崭露头角,小打小闹小才情的一众中小成本类型片导演也都在内地找到了可以依傍的大船,甚至在去年,暌违影坛七年的老将林岭东也回归了,陈果在这个时候到来,会不会已然错过了最好的时代?

听到这个问题,陈果笑着反问道:“什么是最好的时代?我十年没拍,但并不觉得是错过。对我来说,晚一点而已,不代表不来。”

专访实录

记者:这些年您在内地监制了不少影片,为什么迟迟不出手?

陈果:做监制的好处是慢慢观察,知道我下一步应该做什么。现在的人都比较容易随波逐流,我这种人是比较慢一点。有人说你为什么不快点出来做一点成绩,占一个席位,我说急什么,你现在都没有好作品,急也没用。所以等对我来说不重要,拍内地的话,要能够拍出什么东西才行。

记者:您会觉得错过了最好的时期吗?

陈果:什么是最好?哪一段时期是最好?

记者:香港导演在内地已经走过磨合期,取得了大范围的成功了。

陈果:我十年没拍,不觉得是错过,就算你在拍,可能你的作品会多一些,积累一些观众,但对我来讲,晚来好过不来。晚一点而已,不代表不来。

记者:对于喜欢您的港片迷来说,还是十分期待的。

陈果:你们还在沉迷于港片?香港电影变化太大,港片,还有吗?已经绝种了吧?除非你来香港看那些在内地上不了的那种,要不很难了。

记者:这几年港产片还是有很多出色的,《狂舞派》、您执导的《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以下简称《红van》)还有今年金像奖大热的《踏血寻梅》,都有一定的成绩。

陈果:你知道合拍片把港片原有的东西磨得无影无踪了,我觉得在本土上的港片还是会有一些本土的东西,但数量会少很多。有人会问我们香港电影这么低迷,怎么办,应该是要靠一些青年导演去做。现在一些成功导演要做大的只能往内地走,因为你在香港没办法拍那么大预算的东西,反而有些人会做出一些更好的东西。所以有人问我,像《香港制造》那种电影还能拍出来吗?我说绝对能,现在技术上面很方便也很便宜,只是想法怎么做而已。我们是先死后生,我不觉得它会死掉。

记者:这些影片还有一些共同特点,就是都透露出香港人的一种焦虑,感觉特别需要自我鼓励。

陈果:焦虑这种事情,香港几十年来都没有停止过啊。特别是回归以后,整个社会有改变,其实内地也一样,大家对转变不适应,很正常。当然,还是要看导演本身,如果他拍焦虑题材,说明还是对社会有关注,如果纯粹胡闹的电影,也无所谓,香港的好处是做什么都有人看,做什么都有人骂,做什么都有人叫好。

记者:相对于您的经典作品来说,《谋杀似水年华》还是比较安全的牌吧?

陈果:按道理是标准的类型片,但拍得好的话还是有一定的意思的,拍得不好也有危险,作为标准类型电影,内地的走向毕竟要保守很多,不像香港可以乱拍,战战兢兢的做法还是有。

记者:听说您还有另一部在内地拍摄的电影《灿烂这一刻》,进展如何?

陈果:这个就是乱拍出来的,没有剧本的,《谋杀似水年华》的成本是它的三倍,它是一部儿童电影。今年本来报名参加柏林,但有些东西我们赶不来,就没有去,有点可惜。

记者:这部影片也是非常草根的电影吧?

陈果:草根其实也就是从生活中来,当然也有很多大师级的导演,但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很难改变。

记者:“回归三部曲”已经奠定了您的地位。

陈果:其实我最想把“妓女三部曲”完成,最后一部还没拍,因为找不到演员。将来应该还是会乱拍。

记者:《谋杀似水年华》和《红van》都是由小说改编,两部小说都存在结局草率的问题,这是不是增加了您的剧本改编难度?

陈果:其实这是硬伤,我现在在采取新的方法去写,是不是满意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还行。我加了点东西,把硬伤尽量磨得有意思,或者加了一些主题本身的东西,我希望能过关吧,我觉得一定程度的小硬伤还是有的。

记者:《红van》当时在香港上映的时候,口碑好像并不是太好?

陈果:这个永远会有,因为观众很主观的。《红van》那个小说本身是不需要他们思考的,我拍出来是加入个人观点,是需要思考的。部分年轻观众就觉得不行,我觉得他们再长大,再看这个电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红van》还有一个问题是应该表明有第二集,没有打那些字上去,就变成很多观众满足不够,因为没有解决问题。其实第二集也很难,原作小说也有很多硬伤,被网友骂的要死,我们还没拍是因为不好写。我们最大的矛盾点就在这里,又要原著,又要有新的角度,这个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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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