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新闻速递 / 正文

电影《长江图》在柏林首映 导演杨超曝新片计划

由秦昊和辛芷蕾主演,本届柏林电影节唯一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华语电影《长江图》日前在柏林首映。导演杨超和制作人王彧也在首映后的第二天,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导演杨超、制片人王彧

由秦昊和辛芷蕾主演,本届柏林电影节唯一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华语电影《长江图》日前在柏林首映。导演杨超和制作人王彧也在首映后的第二天,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谈到这一次的柏林之旅,杨超说很多外国观众对《长江图》的反馈都很有意思。比如,一个40多岁的外国记者说看到了“一个男人穿过他的国家”,还觉得自己就像是电影里的秦昊。还有观众说自己完全没看懂,不知道导演想说什么,但是并不妨碍他喜欢这部电影。

《长江图》的主创们早前层在发布会上表示,这部但应对于三峡大坝对长江的彻底改变有一种惋惜的伤感,会有一些反思。制作人王彧透露,广电总局在审查时主要针对对白和一些情色画面提出了修改意见。“虽然没有表扬这部电影,但是同样也没有批评这部电影,对我们来讲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王彧说。

在柏林之后,《长江图》也计划4、5月份在国内上映。面对残酷的电影市场,王彧表示他们会尽量找到属于自己的观众群,而且海外票房也会占很大比重,目前和日本、韩国、法国等地的海外片商都在谈合作。

在《长江图》之后,杨超透露他和制作人王彧还会继续合作下去。下一部新片已经在筹备剧本,是一个“关于几个年轻的骑士和一个邪恶的帝国抗争的故事”,融合了“魔幻、动作、青春”的类型,这一部也会更容易被观众接受,不会像《长江图》那样有非常浓郁的个人色彩。

脑洞大的外媒评论:“一个男人穿过他的国家”

记者:《长江图》其实经历了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你们在首映礼看片的时候都有哪些感想呢?

杨超:对我来说,对导演来说,任何一次电影首映都一定是,是有很大的期待,甚至是忐忑的。因为我想知道观众到底什么反映。但是不幸的是,昨天晚上我没法在现场,首映时我又离开去做采访。所以我只是在上台之前听到里面的掌声。

王彧:这个片子因为经历了特别多,特别长的时间,所以说能够在柏林首映,其实更多的是感动。虽然柏林也不陌生了,但是这个电影它因为有太多很特殊的意义,所以说我站在台上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其实没有过多的话,其实就是鞠了一个躬。

记者:最近你们应该也是接受了很多外媒的采访,有没有哪些外媒或者观众的评论会让你们觉得耳目一新、印象深刻的?

王彧:之前包括《好莱坞报道》,还有英国两个非常重要的媒体都给了很高的评价。很有意思,刚才我跟导演我们俩分享了一下,有一个记者说,我没太看懂这个电影,我也不知道导演要说什么,但我非常喜欢这个电影。

杨超:我记得他说,一个男人穿过他的国家,那个太逗了。一个40多岁的外国记者说,很难去理解,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穿过他的国家,我觉得我很像那个男人。我也不知道这怎么理解。其实对于外国观众来说,这个电影的文化信息、历史信息,还有中国现实的信息,他们如果全部读懂是挺困难的。但是我觉得可能这是电影本身的魅力吧,就是长江那个时空,还有我们所营造,所雕刻出来的时光的印记,可能这个东西是能够跨越文化的。

王彧:还有一个记者说,我非常喜欢这个电影,但是也不是特别明白,我准备再去看第二次。所以这个电影是需要反复读解的,我们也希望观众能够有这样的耐心。

记者:今天场刊评分也出来了, 2.4分虽然说不是一个特别惊艳的分数,但是已经不低了,你们对这个评分怎么看?

王彧:这个我们也在关注,但是它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因为柏林电影节或者其它电影节上也有很多的影片评分很高,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结果。我觉得这个评分他其实是一个类似于第三方的评估。我觉得他太高了反而我们也会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电影确实像导演刚才说的,很多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读懂的,大家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是太正常的一件事儿了。所以这个场刊我很在乎,但是他并不是代表任何决定性作用的。

杨超:我说实话我并不太在乎场刊的分数。我倒是刚才看那个视频,看到那些鲜活的每一个外国观众,他们那个说话我觉得蛮有意思的,就是他们的喜欢和不喜欢,我都会觉得对我很有影响力。因为尤其那种表达方式,让我立刻能意识到文化之间的鸿沟以及鸿沟上的桥梁,这是特别有趣的体验,我觉得这也是这种国际电影节最大的意义所在。

过审没太多障碍 “没批评已经很好”

记者:《长江图》里面也用CG做了一个水中的巨兽,看上去很像白鳍豚,你们是参考白鳍豚的形象去设计的吗?

杨超:参照了白鳍豚和中华鲟所有的龙族的形象去做的。因为对船工的传说里面,像江猪,猪婆龙,《聊斋志异》里有一章叫猪婆龙。他指的就是那种看起来完全不像,皮肤是那种粘粘的皮肤,白鳍豚的形象。船工把这一类的河流哺乳生物都叫做龙族。当时做这个特技的时候,我特意要求他们做的越胖越好,就不要美,不要那种简单的流线的美。因为你像江猪这两个字是什么感觉?长江里的猪。但是你听起来你不会觉得有肮脏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所以我觉得最初是从这种词的意象中,我想把他做成一个融合了各种龙族的特征,然后呈现出一种那样的哺乳动物的形象。

记者:但是其实白鳍豚也有一种说法是说它们的灭绝和长江三峡工程有关,昨天在发布会上演员们也都说,《长江图》对逝去的长江有一种惋惜的态度,这也是你想表达的一种反思吗?

杨超:白鳍豚的灭亡跟三峡工程不是直接的关系。作为一个种群灭亡,其实现在在长江里某些水域中可能还有一头或者两头。但因为不是一个种群,所以他们不能繁殖了,就作为族群,它们消失了。这个消失跟三峡工程没有直接关系,是从这么多年以来人类在长江上的活动,这么多机动船在长江里走来走去。我印象中在2000年的时候有报道说,螺旋桨还曾经不停地把年幼的白鳍豚,螺旋桨把它打死,然后浮在水面上。我看过一个报道,不知道是不是记得准确,就说白鳍豚最大的杀手其实是螺旋桨。因为螺旋桨在水中搅动的音波特像他们自己的声音,他们就会追逐那个东西。所以我们如果说谁要为这个负责?我觉得人类的工业文明,我们对这个文明的反思当然是要一直下去。

记者:我记得导演你说过你的毕业短片《待避》入选戛纳基石奖的时候,曾经被审查拦过,说是觉得“有一点灰暗”,《长江图》在送审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困难?

王彧:审查提出了一些意见,我们也针对审查意见进行了修改,但是几乎没有太大的障碍。因为这个电影整个所有的东西还是诗意化的,还是隐喻性的一些比喻,虽然没有表扬这部电影,但是同样也没有批评这部电影,对我们来讲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记者:当时提出的修改意见有哪些呢?

王彧:修改意见主要针对一些对白,还有针对几个画面,有一些关于情色的画面,大家看片中有一部分提出了一些异议,我们按修改的方向进行了修改,它并不会影响电影本身。

记者:你们觉不觉得其实最近中国电影审查方面是逐渐在放宽的?

王彧:我觉得其实变化并不大,他会在一些特制的电影上面去体现,可能大家读解这个电影说,如果你说了这句话它能通过,那么其它的电影说这句话也能通过。但是这个并不是一个连带性的,还是要跟这个电影本身的气质,跟这个电影本身的风格放在一起。我觉得还是要单事单议吧,并不能因为某部影片有这样的东西过审了以后,那就意味着所有的影片都可以说脏话。那他在特定情境下的这种东西是OK的。

杨超:我非常同意这个。其实电影审查,一个电影就是一个世界,所以这个世界里某句话能成,和那个氛围,那个环境,那个前后文都有极大的关系,根本不能作为标准而言。所以我也觉得审查应该说还是没什么太大变化。

寻找票房生存之道 海外发行将是主力

记者:刚刚过去的春节档7天票房就有36个亿,去年一整年中国电影票房超过400亿。但是在柏林电影节就只有《长江图》一部电影入围主竞赛,会不会觉得这也是一种有点遗憾的事情呢?

杨超:这有什么遗憾呢,这就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商业片越繁荣越好,我一直是这个看法。我觉得是不够繁荣,赶紧到1000亿吧,或者2000亿。之后《长江图》的空间就会越来越大,或者此类电影,一定不会被缩小,反而是扩大了。

王彧:其实市场繁荣是非常好的事儿,三年前我就说过,我说中国电影市场的拐点来了。因为票房的市场足够大,同时它的影院数在激增。那么这样必然会给不同类型的影片留出多余的空间。原来为什么说艺术片很难生存?实际因为市场需要的商业片很大,观众也需要看商业片。这个时候大家都去看了以后,影院没有那么多空间排。那现在OK了,现在数量不断增加,那必然有些影院会有选择性的排片。比如说北上广深,一线的大城市,他可能对于一些不是浅层文化的,有一些深层文化含义,同时又有一些特制的电影,他就提供了生存空间。比如说我们做发行的时候,好莱坞大片,他分两种,一种是原文,一种是配音版的。那你会发现北上广深的大部分是看原文版。如果二三线城市必须要给他们配音版,要不然可能会看不懂。那么就意味着从城市划分,从影院划分,以及从细分市场上,多种电影类型就有存活的空间了。

记者:导演你在发布会上也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是当观众把类型片吃饱了之后就需要《长江图》这样的电影了。那你觉得现在的中国观众已经把类型片吃饱了吗?

杨超:整体来说还没饱。但是也不是说必须有个时间点,就什么时候算饱,这个事情并不是一个数量级。在这个过程中,空间就已经在扩大了。我觉得商业片越繁荣,不管是观众还是资本,还是业界,都会更需要像这样的电影去探索电影语言,也给大家拓宽题材的思路,也提升中国电影的文化品格。我觉得这种东西是同时进展的。他不必等到哪一天说,全体观众投票说饱没饱?饱了,现在开始看《长江图》。应该没有这个时间点。但是一定是越来越好。所以我是热切盼望着30亿的电影,40亿的电影,整体大盘到2000亿的那个时代的到来。

记者:《长江图》之前也说可能会在今年4月在国内上映,如果是在这样一种观众还没有饱的状态下,你们会不会担心电影的票房?

杨超:在目前整体的局面下,我们一定会找到我们自己的生存之道,在发行上我们也会有一些自己的办法。

王彧:首先这个电影可能跟其它电影的方向不太一样,我们会把海外的发行作为比较主力的部分,因为毕竟读解的文化信息,可能在海外市场很多的人他更愿意主动思考。那么确实国内的市场现在比较残酷,大家基本上电影都是快销型的电影。那么包括像贾樟柯的电影,还有《白日焰火》,他们其实也都找到了自己的观众群。我觉得跟我们是一样的,虽然我们这几个电影的类型并不一样,也并不雷同。但是它是一大类电影,它都并不是一个说从零岁到一百岁通吃的电影,他都是有一定观众群的电影。我觉得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喜欢看我们这类电影的观众。那么这也是我们宣传传播的最重要的环节。

记者:你们这次在柏林电影节的电影市场都获得了哪些反馈?

王彧:其实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该聊的聊差不多了,因为EFM只是一个平台,之前跟几乎所有大的发行商已经都接触过了,我们目前还没有正式签约。我认为这个片子是有更好的结果,我希望那个时候我们再去真的签下来。

记者:现在都有哪些成果能分享一下吗?

王彧:日本、韩国、法国全部都在谈,大家开出的条件也都各有不一。包括德国本地我还没有开始卖,因为也有几家在接触。其实欧洲现在电影市场也并不好,那我们也要去理性选择如何能够对我们的电影更好。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好莱坞电影,放在哪别人都吃。

记者:在你们的规划中,《长江图》的海外票房会占到总体票房的百分之多少?

王彧:我觉得总体票房占到30%、40%吧,也许会更高,他可能并不是说完全期待国内的票房要卖到几个亿。因为这个电影并不是说你要做一个艺术片,但是你要期待跟《三打白骨精》一样的票房,这是不现实的,这是痴人说梦。

下一部想拍架空的历史奇幻 已在筹备剧本

记者:其实导演你跟戛纳一直是比较有缘份的,毕业作品《待避》和长片处女作《旅程》都分别拿了基石奖和金摄影机奖,《长江图》也入围了“工作室计划”,但是这次反而入围的是柏林,也会有一些遗憾吗?

杨超:是啊,但是这个事儿就是得碰,一个是我们之前都没剪出来,就剪的不好,我们得到最满意的这版正好是9月10月这个时间。那个时间最近的就是柏林了,所以那时候就送。送完之后柏林说可以的时候,其实我们也稍微的想一下,要不要再等,但是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再等。而且柏林节选中,也很给面子了,有这么多电影,能选中《长江图》,也表现出他们的勇敢程度。因为这个电影跟之前的中国的文艺片有很大的不同。它不是那种直击中国现实的电影,而这是西方电影节对中国的一个一贯要求,就说你要给我看中国的现实。而我们这里明明没有很多现实,所以他们的这个选择,我们觉得是很勇敢,而且很有见地的,我们觉得这个交流是一个很好的缘份。

记者: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导演你每次重新再开始创作之前都是先拿了一个奖。不知道这次入围柏林之后,这个经历是否也会对你现在的创作状态做出一种鼓励?

杨超:是的,但是一个导演或者一个创作者他内在的信心是不应该受这种东西的影响。我也很感谢王彧,因为在我们还没有剪出来的时候,王彧一直说,没关系,当然是好东西,要继续剪。这个我觉得就是属于我自己的内在信心和一个相知者的内在信心结合起来。这个东西可能真的和电影节入围,甚至奖项,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一个创作者,你每走一步都需要一个奖项扶着,那也太累了,那不可能。即便我们没有入围,其实我还会再继续写剧本,也会拍。

记者:你之前也说过想拍一个历史奇幻,有没有想过跟王彧制作人再继续合作类似《长江图》这样的电影?

杨超:当然。

记者:已经确定了是吗?

杨超:对。

记者: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杨超:是一个我自己写的架空历史的奇幻,关于几个年轻的骑士和一个邪恶的帝国抗争的故事,像是一个魔幻、动作、青春的这么一个类型,大致是这样。

记者:这个片子听起来好像投资挺大的。大概会有多少投资呢?

王彧:到目前应该还没预计,还是剧本阶段。

杨超:对,只是说我们的一个方向,这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方向。

记者:但是会更偏商业一些吗?

杨超:我想不管我拍任何东西,恐怕都是我的那种东西。但是这个题材很明显是更容易让观众接受的,我觉得如果丧失了我的特质的话,那我就成为一个那种导演,就没有意义,对大家也没有意义了。但是这个新的制作,更大的制作,更有类型元素在里面,当然就需要更多很好的合作者进来,一起做一个不像《长江图》个人色彩那么浓的东西。但是我的特质我觉得应该是保留在里面。

关键词: 华语 长江 电影

扫一扫关注“电影界”微信公众平台

扫一扫进入移动端浏览

责任编辑:邓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