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普通的电影观众,你可能不太清楚什么是电影路演,但提起明星来到影院和观众见面,不少人都会兴趣十足。电影路演是国内主流的影片宣传方式,最近两年票房大卖的电影,从《捉妖记》到《美人鱼》,从《煎饼侠》到《夏洛特烦恼》,每部电影光鲜的成绩背后,都有明星疯狂跑几十个城市路演的辛勤身影。
时光网特别调查,全面解答大家对于“路演”的种种好奇:电影路演对宣传有怎样的作用?几十个城市的路演,到底该如何安排?让明星“车轱辘话来回说”的路演,到底会有多累?明星在路演途中迟到是因为“耍大牌”吗,影院又将怎样应对?
什么是路演?
看片+主创来影院和观众交流
明星路演一直是一种很主流的影片宣传方式。卢米埃影业市场总监赵敏表示,“电影路演现在越来越受到重视,不仅是片方以此来提高影院排片的重要手段,也是各地方媒体露出的重要环节,最重要的是有利于粉丝口口相传,扩散影片口碑。”
早年的路演形式比较单一,在电影公映前后,明星来到影院,和观众进行大约10~20分钟的问答交流互动。电影路演的场地一般选择在电影院、剧场、大型商场的活动中心、地方礼堂或体育场等等。经过十几年电影市场的发展壮大,路演的形式开始变得丰富多彩,从互动问答,变成了和粉丝们做游戏、玩自拍、送礼物等等,甚至还可以通过综艺活动、演唱会等形式开展。
谈起路演,貌似已成为当下电影宣发策略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最近两年,从《分手大师》、《战狼》等电影开始,掀起了一阵明星疯狂跑路演的热潮,他们都是以路演换排片换口碑,并带动票房的典型案例。2015年暑期《煎饼侠》上映时,导演大鹏完成40个城市的路演活动,每个城市要跑6-10个影院,也创造了当时的全国路演纪录。不过这个纪录很快被《万万没想到》打破。2015年年底,《万万》团队的20多位主创演员共分为3组,用35天跑完全国近100个城市的500场路演,这场关于“路演”的马拉松战役,战线正变得越来越长。
在国产电影票房冠军背后,同样少不了“路演”的身影。票房超过24亿元的电影《捉妖记》,曾经让主创分组在全国24个城市跑路演,光是主演井柏然一人就足足跑了15个城市。新任国产电影票房冠军《美人鱼》,目前已拿下33亿元的票房。导演周星驰独挑大梁,史无前例地携影片主创开始了全国20城路演,星爷曾经在媒体发布会上放话,“再跑30个城市都OK”。
除了这些大卖的电影,一些似乎只属于小众粉丝的文艺片,也开始了巡回路演的步伐。2015年上映的电影《心迷宫》,是一部投资仅170万的低排片小成本文艺片,路演活动期间导演忻钰坤访遍全国20多个城市,获得近千万票房。《山河故人》的路演,是导演贾樟柯第一次为自己的影片做如此大规模推广,他一共跑遍全国17座城市。频繁的路演活动,让年过不惑的”贾科长”累得够呛,《山河故人》票房成绩突破3200万,这个成绩已经超过了他过往作品的票房总和。
路演的发展历经三阶段
章子怡范冰冰 曾疯狂跑路演
博纳影业宣传经理赵鹏,曾经亲自跑过上百场的路演活动。在他看来,国内电影的路演,大概经历过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初始阶段。2000年以后,国产电影开始迈入产业阶段,包括张艺谋的《英雄》以及冯小刚的热门贺岁片,都会举行大规模的首映活动,这也是路演的雏形。2003年,当时还是“保利博纳”的博纳影业,参与发行电影《无间道3》,在内地和香港同时上映。当时刘德华、谢霆锋等主演给了他们10天的档期,博纳从香港电影公司那里学到了经验,开始有计划地在影片上映前安排明星见面活动,首次安排众多大牌明星,从香港、台湾、新马泰到内地北上广深成都五座城市的联合见面会,约等于现在的“路演”。
第二阶段是2011年以后,当年有两部影片集中进行路演活动,一个是顾长卫执导、章子怡主演的《最爱》,另一个是李玉执导、范冰冰主演的《观音山》。《观音山》在全国共做了79场宣传活动,《最爱》也多达70多场,这两部影片的主打明星范冰冰和章子怡,基本全程跟进了路演活动。据当年的媒体报道,在《最爱》的观众见面会上,连日奔波于全国各大城市的章子怡,已经累到连一大束玫瑰花都抱不住了。这两部并不算“商业大片”的电影,却刷新了当年的路演活动纪录。
第三阶段是在2013年以后,路演除了有普通的影城活动以外,还增加了如大学活动、亲子活动等多种类型的活动,服务于不同类型的电影。路演的地点从最开始的电影院,变成了商场、大学、当地广场甚至是其他更有特色的地方,路演的形式,也变得更加五花八门。
时间来到了2015年,国产电影市场越来越繁荣,在吴京、大鹏等新导演的带动下,路演城市的规模正在不断刷新纪录,路演似乎开始成为了热卖电影的“标配”之一。北上广深等大城市排名靠前的影院,来“拜码头”的明星迎接不暇,热门影院几乎一周就要举办一两场活动。
路演的城市,也从早年的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越来越下沉到二三线城市,这些小城市的观众们,对明星的到来也显得更加热情。除了影院路演,最近一些主打青春、励志的电影也会进行校园路演。2015年《栀子花开》进行了10场校园行活动,颇受学生欢迎的“何炅老师”妙语连珠,为影片争得不少学生观众。大学生们对明星的热情也同样十分疯狂,佟大为曾为《中国合伙人》跑过校园路演,一路上被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挤得双脚都能离地”。
哪些电影的路演最成功?
票房黑马的助推剂
最近两年,众多票房黑马在电影圈横空出世,对于《战狼》、《煎饼侠》、《夏洛特烦恼》等一开始并不被众人看好的电影来说,“路演”可以成为电影热卖的助推剂。这些既是主演、又是导演,甚至自己又有投资的主创们,会把影片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他们也有足够的档期,跑起路演来最为拼命。
《分手大师》《战狼》逆袭成功
《煎饼侠》主攻二三线城市
靠路演完成票房逆袭的影片,细数起来还真不少。2014年暑假,邓超的导演处女作《分手大师》与好莱坞大片《变形金刚4》正面对撞,表面看来《分手大师》完全不占优势,但邓超带领剧组在一个月内走遍全国20多个城市,甚至两度奔赴票房重镇武汉宣传。由于上座率颇高,《分手大师》在上映三日后影院纷纷增加排片,最终票房6.66亿。
2015年的清明节小长假,八个明星主演的《咱们结婚吧》,票房却没打过一个吴京主演的《战狼》,路演可谓是功不可没。当时因为吴京参加了春晚,影响了电影的制作进程,于是档期错后了一个月。制片人吕建民透露,“正是因为多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本来原来计划走六个城市的路演,结果改成了二十多个城市,吴京也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只在路上睡三个小时,在一个月内跑遍了约160家影院,让影片的口碑得到充分发酵。”最终《战狼》获得5.43亿票房,成为当年的票房黑马。
据负责发行《煎饼侠》和《夏洛特烦恼》的五洲发行公司总经理李宁介绍,“《煎饼侠》安排了大量的二三线城市的路演,因为导演大鹏曾是网络主持人,所以受众比较容易下沉到二三线城市,这对于排片会有很大帮助。《煎饼侠》从点映场开始就一票难求,这预示着电影会很火。”据了解,《煎饼侠》是一部宣发费用超过制作费用的电影,它的制作成本仅有1800万,宣发费用却达到了2500万,这是由于投资方看到路演活动反馈热烈,才一路追加了约30%的宣发费用。
除了常规的影院见面活动,大鹏可算是真正把路演玩嗨了,比如在郑州,他就带领“煎饼侠”和“鸡蛋灌饼”展开了一场“正面对决”,而作为现实版草根逆袭的典范,他还深入蓝翔技校进行特色路演。从6月份开始,大鹏一共跑了41个城市,《煎饼侠》最终收获了11亿票房。
据李宁透露,“另外一部凭借口碑逆袭的电影《夏洛特烦恼》,路演的最大特色是时间持续得很长,让观众们的口碑持续发酵,逐渐对电影主创产生熟悉感。从8月26日一直到10月7日,在长达40多天路演中,主创们走过20多个城市的超过200家影院。《夏洛特烦恼》上映首日的排片率只有12.51%,加上同档期还有喜剧片《港囧》,开始并不占优势,但由于观众口碑爆棚,影片走出了一条逆势上扬的曲线,成为去年国庆档期的票房黑马。
《美人鱼》“最任性”路演不看片
《火锅英雄》观众比赛“吃火锅”
今年春节档期最火爆的电影《美人鱼》,路演也是做得颇具特色。因为周星驰导演强大的号召力,《美人鱼》走的是“饥饿营销”这条路,在上映前虽然做了很多场路演,但都没有安排看片活动,仅仅只安排了星爷的见面会,这也引发了观众及媒体的强烈好奇——《美人鱼》到底好看不好看?
这种情况在国产影片里并不多见。一般影片为了促进口碑发酵,路演是一定会配合点映看片活动进行,星爷的做法也是在“任性”中,透着强大的自信。《美人鱼》在上映之后,票房一路爆棚频频刷新纪录,星爷依然十分勤奋地又跑了10个城市的路演,包括不少二三线城市。最终,全国20城路演助推《美人鱼》拿下33亿票房,成为当之无愧的国产电影新晋票房冠军。
今年4月上映的电影《火锅英雄》,主创团队一共跑了9个城市的路演。这部电影同样是由五洲公司发行的。据李宁介绍,《火锅英雄》的路演,并没有单纯追求规模,反而更讲究战术。比如根据《火锅英雄》的片名,以“火锅”为主题做文章,加上万达的商业和电商资源,路演可以和很多城市的火锅店展开深度互动,进行有趣的‘看电影、吃火锅’活动,不少观众为了得到去主创影院见面会的机会,纷纷加入吃火锅大赛。
由于五洲发行背靠“万达”这颗大树,还可以充分享受到万达广场的优势,众位主创在万达广场做了不少公开见面活动,吸引当地的观众。
路演如何安排?
预算、档期与影院地位
安排一场路演,一般都是片方先和院线公司联系,由院线决定在哪些城市进行,然后分到该院线旗下各城市的主要影院。至于路演的规模和具体路线,要看电影预算、明星档期、以及发行方和影院的关系。在发行方看来,“去各地拜码头,如果平衡不好关系,还不如不拜。”影院通常很欢迎路演活动,因为明星到来自然会招揽人气,但路演并不等于高排片,“精明”的影院经理们,会根据上座率随时进行调整。
地域“码头文化”的体现
影院和发行方的博弈
路演是一场影院和发行方之间的博弈。赵敏认为,“对影院来说,如果电影的人气高明星多,几乎所有的影院都会扑上去积极争取,但这也要看影院的具体实力。如果是在一个城市排名前五名的影院,就很容易争取到明星路演的机会。如果是排到第十名左右,就要看和片方的关系协调了。”
赵敏解释道,“因为明星去每家影城路演,大概需要需要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其中大概半小时在路上,半小时和观众交流。明星一般安排在下午做媒体见面会,到了晚上观众多的时候跑路演。如果一晚上排到五六场路演,还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排到七八家,明星就会非常辛苦了,结束的时候可能要到深夜。如果你的影院实力不强,就可能被删掉了。”
在赵鹏看来,“电影路演有深刻的‘码头’文化,这也是地域文化的一种体现。作为发行方来说,我们的工作是70%都在协调院线关系,必须要在中间找好平衡,找到最大公约数。做路演最重要的是为了推广影片,讲得严重一点,在一个城市如果不能平衡好各家影院的关系,我们甚至会放弃这个城市。”
“不患寡而患不均”,赵鹏解释道,“一个城市你可以不去,最怕是照顾不到,但现在影院的发展往往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在一个城市,不仅有万达、大地这样的大院线,再加上上海联合、幸福蓝海等院线,还有一些本土的院线,一个二三线城市,影院就会有“七八条龙”,这对于我们平衡各家的关系,增加了很高的难度。而且对于三四线城市来说,由于相对接待缺乏经验,如果对于媒体接待不周,或者没有安排好和观众的互动,一旦让大家怨声载道甚至产生反感,这就得不偿失了。”
此外,电影路演还要看影片的预算,一部电影在宣发费用上愿意分出怎样的预算,这会影响到路演的规模。还有另外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主创的档期。以《万万没想到》为例,它所以能进行这么多场路演,得益于万万主创团队咖比较小,没有档期和排场的束缚。由于《万万》团队的20余人全部都参与了电影拍摄,路演的时候将这些人分为3组,全国才跑得过来。
对于路演来说,影院的地理位置也很重要,重点商圈内的重点影城,自然会被优先考虑。例如南京的影城比较集中在新街口地区,明星集中跑下来就可以搞定了。北京UME影城副总经理刘晖坦言,“在北京东部地区的UME双井影城,会比在海淀区的UME华星影城更多做路演,因为东边热门影院比较多,电视台也集中于此,比较适合明星集中跑,而且影院地方也开阔,更好做活动。”
路演不等于高排片
影院经理很“精明”会随时调整
路演一定会促进影院给出高排片吗?答案并不是肯定的。刘晖表示,“影院还是更多站在自身的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做排片。路演最重要的作用是推动宣传,而影院靠什么决定排片呢?其实也有宣传的功效,宣传做好了,头三天的预排片就会变高,之后就要看观众上座率了。现在影院经理都很‘精明’,如果上座率不高,影院自然会随时调整。”
以贾樟柯执导的电影《山河故人》为例,即使“贾科长”风尘仆仆地跑了全国17个城市,所到之处观众反响热烈,但影片依然排片太少,仅仅上映4天就面临被下映的困境。为了让这部电影在中国银幕上多留些日子,最后还是靠四海发行、五洲发行等公司发出的联合倡议书,才为影片多留出了一个周末的排片。
赵鹏坦言:“对于有些影院来说,每周都会接到相关的活动,已经是明星们必去的‘码头’了,对于他们来说,排片的刺激是很有限的。”在赵鹏看来,“现在路演还处于粗放竞争的阶段,同档期的影片,你不做别人也会做,所以就不能落后,让自己处于劣势。去年贺岁档期,《唐人街探案》在东三省拼命跑路演,在长春就跑了八家影城,在沈阳跑了十家影城,那么同档期我们的《万万没想到》如果不跑路演,肯定会处于竞争劣势。”
路演到底有多累?
“跟打仗一样”明星累瘫是常事
路演到底有多累,简单来说“就跟打仗一样”,主创团队一直在跟时间赛跑。
李宁表示,“对于主创和带队团队来说,路演工作的时间就是早出晚归。我们必须确保艺人在第二天的上午到达,一般下午会做媒体采访和见面活动,这就要选择当地最早的航班出发,电影院的发布会安排的下午六点钟左右开始,以一个影院安排一小时来说,明星跑五六个影院就是晚上十一点以后了,然后回酒店休息,第二天再坐最早的航班赶去下一个城市,基本没什么睡觉的时间。”
据佟大为宣传负责人,北京佟悦名新文化传媒宣传总监邹健透露,“路演真的非常辛苦,每天的行程都特别赶。来到一个新的城市,明星从吃完中午饭就开工,准备化妆换衣服,参加媒体见面会,然后一直跑七八家影城,经常连晚饭都顾不上吃,或者直接就在车里吃了。不过,由于佟大为钟爱各种美食,还是会尽量抽空尝尝各地小吃,也算是辛苦路演中的一种安慰。”
陈坤额头挂彩带伤上阵
易小星带上保健品跑路演
在路演过程中,明星们需要保持旺盛的精力和饱满的热情面对观众,但也会出现舟车劳顿“被累瘫”的情况。
今年3月31日在《火锅英雄》重庆路演结束后,主演陈坤因为过于劳累在酒店房间晕倒,直到半夜被冻醒才发觉自己体力不支,额头上撞了一个大包,意外挂彩。不过为了电影的宣传,陈坤坚持带伤上场,继续完成路演。在上海的粉丝见面会上,粉丝们看到陈坤头上明显鼓起的肿包后,纷纷大呼“心疼”。
赵鹏是电影《万万没想到》路演的总策划,他很佩服导演叫兽易小星的毅力,“‘叫兽’是背了两箱保健口服液来跑路演的,生怕身体会顶不住。2014年陪《后会无期》剧组跑路演时,赵鹏曾目睹了导演韩寒忙到没时间打理发型就见观众,而《万万》剧组的主创们,一直保持着精神抖擞的状态。
对明星来说,跑路演经历了体力上的连续消耗之后,都会非常疲惫,最渴望的莫过于是观众在看完片之后的热情反馈,遇到特别专业或者特别“走心”的观众,就会倍感欣慰。叫兽易小星就曾碰到过这样的观众,“在南宁站有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她说叫兽,我们现在听到一些不好的声音,但是请你相信,我们是很喜欢这个电影的,你一定要加油振作起来。说着说着那个小姑娘自己哭起来了,然后全场的观众都给她鼓掌。”叫兽易小星当时倍受鼓舞,他觉得“再苦再累,要为这些喜欢你的人好好做事情。”
路演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
明星经纪人吐槽:别再送“大麦”了!
赵鹏曾对记者开玩笑说,“跑路演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明星会一天重复说无数遍同样的话,俗称‘话疗’。”
的确,路演这件事最难的并不仅仅是体力的消耗,还有重复劳动的枯燥,明星们甚至把给海报签名的工作,戏称为“写作业”。如果按照每一家影城签20张海报计算,一天下来就是至少要签100张,难以想象路演的一路上,他们会写多少遍自己的名字。赵鹏说,“降低主创的疲劳感是很重要的任务。如果两周、三周连轴转的情况,必须要考虑主创的休息时间。”
在邹健看来,主持人在路演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他需要调动起观众的热情,让明星们觉得不会无聊冷场。邹健说,“主持人我们有时会自己带,这样会和主创比较熟悉,如果用当地的主持人,也希望主持人一般都是看过片的,这样提的问题会比较有针对性。”此外,参与路演的明星嘉宾,接受采访时有无禁忌话题,这些也需要提前沟通。
如何能让路演变得更有创意,让全场气氛嗨起来,是最大的难题。让赵敏印象深刻的是《小时代》路演的创意。郭敬明带领主创团队来到卢米埃西安影城,当时一场是映后见面,他到影城时接近晚上12点,经过一天的奔波宣传已经非常疲惫了。卢米埃影城的员工根据电影片尾彩蛋,特别策划了一小段彩蛋舞,由员工集体表演。别出心裁的特色表演,像是给明星们注入了兴奋剂,郭敬明忍不住下场和大家一起表演彩蛋舞,在场的观众也和明星一起嗨,让现场的气氛达到高潮。第二天媒体报道的主要版面也是郭敬明跳舞的内容,这就是非常好的策划和宣传。
邹健透露,“去年跑《横冲直撞好莱坞》的路演,我们想出了一个创意。因为主演佟大为在片中有个‘爆炸头’的造型,我们就让一些影城给观众准备了同款假发,分发给前几排的观众,在见面会上让观众们和佟大为一起合影自拍。这个创意完成起来成本并不高,但效果却很好,当时还上了好几家媒体的头条。”
由于跑过太多场路演,邹健也有一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他说,“为了预祝影片票房大卖,好多家影院都会送我们‘大麦’,这个梗已经被大家用烂了,‘大麦’这个东西请别再送了。送花是比较常见的,我们也不会把花拿走,一般都是直接送给观众。还有很多地方的影院经理非常热情,经常在VIP休息室准备很多吃的,比如巨大的果盘,但是有时候我们时间太紧张,一个晚上跑七八家影院,只来得及吃两颗葡萄,这就是一种浪费了。”
路演见面会堪称“人山人海”
安保问题 是个大挑战
通常在影厅内部的路演活动,安保压力相对小一些。由于一部影院会设计特殊VIP 通道,所以出动两三个保安,再加上一些影院的工作人员维护秩序,基本就足够了。但在商场或者户外广场、学校做的活动,粉丝众多场面堪称“人山人海”,安保压力会比较大。
《捉妖记》在绍兴当地的路演,是由卢米埃绍兴银泰IMAX影城和所在商场共同举办的。由于电影的高知名度和井柏然的高人气,这场在商场中庭举办的活动,吸引了当地众多粉丝围观。赵敏说,“当时的场面特别壮观,商场好几层的围栏后面全是人,刚开始只派了三十个保安,发现远远不够,又出动了上百个保安维护秩序。”
赵敏强调,“路演见面会如果是在户外或商场做,人数很可能超过预期,安保力量必须要有足够准备。如果出席的明星是否足够大牌,尤其是天王级的偶像男明星,要特别注意安保细节。当然,有时大牌明星也会自带保镖,比如刘德华出席活动时就会自带四名‘彪形大汉’,维护他身边的秩序,明星助理还会自己来活动现场,确认好几遍流程。”
李宁对记者表示,“《火锅英雄》这次跑了不少广场路演,广场本身是人流量非常密集的地方,需要当地的物业和保安支持,如果有上万人聚集的活动,我们也会非常谨慎,会提前向当地的派出所报备。比如像成龙这种大牌明星,就可能需要当地出动特警。”
明星迟到并非“耍大牌”
意外情况 如何处理?
明星跑路演,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最常见的情况应该就是迟到了,通常观众们会认为明星在“耍大牌”,其实明星也有不少苦衷。
邹健向记者详细解释,“每去一家影院,明星都需要完成很多‘规定动作’,比如要给海报签名,给影城录一个宣传ID,比如和当地的影院经理合个影,方便他们以后宣传。再加上和观众的交流,比如某一场观众特别热情,忽然聊得高兴了,有可能时间会更长。最常见的问题还有交通,比如堵车和飞机晚点,这都是我们没办法左右的事情。”
邹健认为,“出现突发情况的话,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去安抚观众,先照顾观众的需求,影院的‘规定动作’就会先省略掉。比如有次佟大为当天晚上就要飞到第二个城市,但是前面的一场又结束晚了,最后一个影城就没有时间去了,但是观众都在翘首以待。最后是让佟大为在去机场的路上,用电话和主持人交流,影院再用扩音器放给观众,这也算是给观众们一个交待。”
赵鹏跑过上百场路演活动,他开玩笑说,“跑路演什么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丢人、丢车、丢孩子’都是经常有的事情。路演还是一个‘看天收’的工作,夏天最怕暴雨和台风,冬天最怕下雪,比如我被称作是‘博纳台风王’,出去路演经常会碰到台风,只能紧急商量应急方案。很多路演行程都是去二三线城市,甚至没有直飞航班需要转机,如果前面的航班延误,就会一直延误下去,所以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很重要。”
赵敏认为,“前期的协调工作一定要做到位,越早确定活动细节,对影城和片方来说都是好事情,因为一旦涉及艺人,特别是大牌艺人,时间经常会有不确定性。影院在安排的时候,最好不要让观众和媒体等待明星。但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影院也要有解决措施。”
她举例说,“当年《疯狂的石头》举办映后见面会,导演宁浩因为飞机晚点,迟到了很久。宁浩那时还没有太大的知名度,观众看完片反响也非常好。为了等来导演,影院表示可以为观众免费安排观看一场电影,最后留下的观众也有八成,大家交流得很愉快。重要的是把活动做好,把观众服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