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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再获雨果奖 科幻小说之后为何难出科幻电影?

当今火热的中国电影市场中,各种类型电影层出不穷,大量同质化的青春片和小成本喜剧甚至都让人感到审美疲劳。而科幻电影,则像是一片还未被开垦过的富矿,闪烁着诱惑与陷阱。

北京时间8月21日上午9点,有着“科幻届诺贝尔奖”之称的第74届雨果奖正式揭晓,中国作家郝景芳凭借《北京折叠》斩获殊荣,成为去年继刘慈欣之后,第二位获雨果奖的中国作者。

而就在三天前,记者参加了一场科幻电影的头脑风暴——谢飞、陆川等导演;王晋康、何西等科幻作家,探讨“中国科幻电影的元年与光年”。

当今火热的中国电影市场中,各种类型电影层出不穷,大量同质化的青春片和小成本喜剧甚至都让人感到审美疲劳。而科幻电影,则像是一片还未被开垦过的富矿,闪烁着诱惑与陷阱。

2016年暑期档接近尾声,科幻迷们期待的科幻小说《三体》改编的电影未能在此前宣称的暑期档亮相。拥有世界级科幻文学的中国,何时才能有一部好的科幻电影?为什么美国每年都有科幻大片,中国只有一部延期的《三体》?

一部天马行空的科幻小说要想穿破“次元壁”呈现在大银幕上,故事改编、特效制作、商业性与人文思考的兼顾,都是绕不开的命题。

郝景芳

科幻电影与科幻小说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已经有70多年历史的雨果奖,在科幻迷们的心目中可谓圣殿,获雨果奖的作家及其作品构成了世界科幻艺术金字塔的塔尖。

作为一名80后女孩,赫景芳这次可谓是“杀出重围”,在同组对手有斯蒂芬?金的情况下,最终凭借《北京折叠》摘得最佳中短篇小说奖。中国的科幻文学再次让世界惊艳,郝景芳也成为亚洲首位女性雨果奖得主。

相比“宏大”的《三体》,《北京折叠》篇幅短小许多,这是一个根植于现实的“反乌托邦”,在豆瓣上,有人将其誉为未来世界的“资本论”。用科幻的视觉观察和推演社会经济学的问题,这也与郝景芳的学科背景相关,这一头直发的28岁姑娘,是同龄人眼中的学霸,她毕业于清华大学物理系、现在是清华大学经济系的博士在读生。

《北京折叠》创造了一个极端的环境:若干年后,北京已人满为患不敷使用。无可奈何之下,设计者把城市空间分为三层,底层劳工、中产白领和当权者分别占据不同空间,按不同比例分配着每个48小时周期。时间一到,北京折叠,下一个空间翻上地面,享受有限的“露天”生活。

小说的主人公,居住在底层的50岁垃圾工人“老刀”,为了女儿,他在一天之内穿越了北京的三个“世界”,目睹了不同阶层人物的生存状态喜怒哀乐。

刘慈欣去年刚刚折桂,郝景芳又站在了雨果奖的颁奖舞台上,连续两次拿到雨果奖,可见中国本土科幻作家完全可以创作出一部“世界级”的作品。在文学IP盛兴的背后,中国的科幻电影却难寻踪迹。

“光有‘大刘’(即刘慈欣)还不够。”有观点认为。从产业链角度来说,我们的创意环节就太薄弱。

对于中国科幻创作者们的生存现状,郝景芳通过出版方方面对记者称,更多优秀的中国科幻作家并没有受到关注。中国科幻圈子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源头并不在科幻作者这边,而在于读者。很多优秀的科幻作者一直在默默坚持写作,包括刘慈欣的《三体》,也是耕耘多年。她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读者开始关注中国科幻创作的群体。这或许才是中国科幻真正繁荣起来的关键所在。

2015年,因《三体》的开拍,“科幻电影元年”的概念被提出来,而《三体》这样的大IP在电影拍摄却并不顺利。《蒸发太平洋》《不可思异》等国产“科幻片”口碑和票房皆不理想。

谈特效:流程规范还是好莱坞十多年前的

在资本的推波助澜下,科幻电影的投资热潮涌动。而这却让科幻迷又喜又怕,既希望原著被拍出来,又怕看到电影大失所望。其中一怕,就是怕粗糙的“五毛钱”特效毁了心中的科幻世界。

今年6月电影《三体》跳票的消息传出,舆论哗然。投拍制作《三体》的游族影业方面解释,关于电影延期问题主要是对后期的要求超过以往,后期在增加预算。

《九层妖塔》的导演陆川在“中国科幻电影的元年与光年”论坛上亦表示了预算限制对科幻电影的限制。拍摄《九层妖塔》时,他手握9000万元预算,要拍出1500多个镜头,这在外国特效团队看来几乎不可能。

问及对有志于拍摄科幻电影的后来者有何建议,陆川说:“尊重好莱坞电影的管理模式,找个独立的特效总监,帮你平衡预算和效果。”

现在国内的电影投资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不乏国产电影也常有请国外的电影总监一起来完成工作。

曾参与《星球大战7》和《变形金刚4》等好莱坞大片特效制作的BaseFX总监李赓则在上述科幻电影论坛上称,国外的特效总监虽然在技术上没有问题,但是他不了解中国的文化,就会产生很多问题,像现在市面上出来的一些大片,最后出来的效果会格格不入,不符合中国的文化。“所以我更多建议还是国内内部更多的去培养自己的特效总监。”

李赓还表示,就技术领域而言,中国和好莱坞相差不是很大,差距主要体现在流程规范方面。

李赓举例介绍,国内一线大片和好莱坞大片的制作在色彩流程方面的差距较大,“我们国内一线大片基本上还在使用好莱坞十几年前的色彩流程,”这与好莱坞现在的流程是相反的,也就影响了制作效率。

谈故事:在做所谓接地气转化时,不要减弱科幻特质

纵观世界影坛,竺灿影业副总裁、影评人严蓬觉得,近些年全球的科幻电影,包括好莱坞在内,都面临整体困境。“现在很具有创新性,令人非常兴奋,非常有意识的科幻电影并不多,特别是在全球性的商业大片里面。”

1977年的《星球大战》横空出世,让人脑洞大开、眼界大开。“那是宇宙飞行员刚刚上天,我们对外太空认识非常浅显。而《星球大战》里就表现出‘超空间飞行’的前卫科学概念。”严蓬说,反观近年来的新版《星际大战》,在科学观方面没有非常独特的更新变化,基本上在原有的层面上。

事实上,这也与科幻电影在商业大片赚钱经与科技冷门思考中的博弈。

在科幻迷Snorri看来,科幻是经历了科学、科技、工业的大发展以后的社会对科学和科技的反思。是一个成熟的科技社会的成人童话。反思科技对社会的影响、对环境的影响、对人性的影响。科幻和武侠一样,都是借壳说话,最终还是要借幻喻今,才能触发读者观众共鸣。

而当商业大片的高昂的投资,也让科幻商业巨制的故事也越来越趋向于保守。很多科幻大片只有一件“未来+特效”的外衣,本质上还是一个大家熟悉的套路故事,反思与“借幻喻今”的成分并不多。

《机械姬》、《龙虾》等近年来在世界影坛上激起回音的科幻片,反而都是独立的小成本科幻电影,包含了对人类和科技深度思考。

“我们现在在做中国电影的时候都在谈接地气的问题。”严蓬说,如果这是一部科幻片,那其电影故事在具有通俗性的同时,一定要有独特新意,不要太偏重感情戏或故事情节以至于减弱了科幻电影的反思特质。比如,如果科幻电影《她》讲的只是人与操作系统谈恋爱的爱情故事,而没有更多的对人与科技间关系的反思,那这电影就远不会有现在那么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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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