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制片人方励为著名导演吴天明遗作《百鸟朝凤》向影院下跪磕头求提高排片率的事件轰动一时,也唤起了舆论对文艺片生存状况的关注。而眼下,关于文艺电影生存空间的讨论在这个十一黄金周里再次成为一个话题。
人们注意到,部分院线专设的文艺影院,在内地悄然出现。然而,“低盈利甚至零盈利”、“片源匮乏”成为困扰它们的经营难题。
从王小帅写文章骂“这是文艺电影最坏的时代”到《百鸟朝凤》导演方励下跪,为的都是院线不给文艺片排片空间。文艺片导演上演苦情戏、或者出离愤怒求同情、关注和排片率,这些年屡见不鲜。热爱电影的情怀,贴钱经营的窘境,电影艺术院线如何一路走好呢?我们先来听一下记者的报道:
在中国电影市场为冲击600亿大关摩拳擦掌之时,年内上映的《长江图》首日票房仅20万,《路边野餐》总票房也不过600多万。表面上,排片率的决定权在院线。但本质上排片仍由市场主导。票价120元的3D电影和50元的文艺片,利润孰高孰低,不言而喻。百老汇影城是国内最早专设文艺影院的院线之一,谈起影院经营情况,北京百老汇电影节目与宣传推广经理杨扬说,他们想出了在排片时偶尔穿插商业大片来“反哺”文艺电影的做法。
即使国内有人愿意投资文艺院线,必将受困于片源——国内片源匮乏,国外片源受限。
在美国、法国等电影产业相对比较发达的国家,文艺片同样是处境尴尬。但相对成熟的机制和反哺措施,加上专门的文艺影院,让这类电影仍然在市场中保有一份生存的空间。
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法国。生活在法国的魏伟琼说,法国电影市场中本土影片基本都是走文艺路线,文艺片对于法国人来说,好像是长在骨子里的。甚至,中国的文艺片在法国也会有着不少的观众。文艺电影在法国能够有相对从容的生存空间,与国家政策的支持分不开。
魏伟琼介绍,法国艺术电影和纪录片一直都有市场,除了观众喜欢之外,国家的政策支持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法国国家电影中心要求各个院线在安排电影场次的时候,要遵循电影类型多元化的原则,通过平均分配每日场次,延长电影档期的方式给艺术片、本土小成本电影、纪录片等留出必要的放映厅和场次。所有的院线都有本土电影的档期。除了这些商业院线之外,直到现在,法国仍然有许多独立经营的艺术与实验影院,观众可以欣赏到各个时期的经典艺术片,传记电影和纪录片等等。相对商业院线,这些独立的影院票价不高,规模不大,有的只有两三个放映厅而已,观众以中老年人为主。
尽管法国文艺影院众多,文艺电影深入人心,不过这些年来自美国电影的冲击对于法国市场不小,甚至不乏一些口碑很好的影院关门大吉。从中,多少可以感受到法国文艺电影的文化传统与商业竞争之间的一点火药味道。
魏伟琼介绍,在和商业院线的竞争当中,一些独立影院因为上座率不高,设备维修经费不足等原因而败下阵来。近十年来,陆续有影院倒闭,看到自己曾经看过无数电影的影院关门歇业,很多法国观众感到非常难过。法国电影界也呼吁要保护这些独立影院留在市场。
相比于法国的有些小心酸,常常给人以文艺画风的韩国电影市场,似乎是多了一点“财商”。全球华语广播网特约韩国观察员南黎明表示,韩国电影其实是属于生存型的,创作团队会尽可能让商业与艺术相融合,满足观众的需求。其中的理念或许值得我们思考与借鉴。
南黎明介绍,在韩国的影院里,票房占前几名的几乎全都是韩国电影。老百姓从心里还是喜欢看自己的电影。韩国电影不仅要面临着自我之间的竞争,还要面临着和好莱坞大片的竞争,所以韩国的文化市场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没有票房就没有立足之地。而且韩国的影院几乎全都是私营。没有票房的电影影院有权不上映。鉴于这种情况,如果剧本没有吸引力,不能带动票房,也不能说服投资者对片子投资。
韩国的影业近年来发展快的主要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人们对文化的重视和社会对文化人才的培养。如果一部电影它的商业性太强,观众能够看得出来,不受欢迎。但是如果属于脱离普通人需求的所谓的纯艺术,也是没有市场,没有生命力。韩国电影正从这两方面力图来满足观众的需要,打动观众获取票房。
广播网驻澳洲观察员胡方说,在澳大利亚的院线,文艺片的篇幅也是相当有限。相应的,很多制作方都会借助DVD发行等渠道来回收部分成本。
胡方介绍,如果以单纯只放映艺术片来定义艺术院线,澳大利亚目前还没有这样的院线。但是有一些院线在播放艺术片的比例和数量上来看,的确会比其他的院线多一些。但是这一类的院线的排片上,往往还会有其他的一些偏向特点。比如有一些这样的院线,在注重放映艺术电影的同时,也会较为关注亚洲地区的电影。而有一些院线也会关注一些恐怖片的放映。这类院线会有一部分固定的人群买票入场。
此外一些大大小小的电影节是艺术电影或者是其他某一些类型电影集中放映的时间段,包括商业院线也会比较积极的参与这样的活动。澳大利亚的艺术电影的另一个成本回收渠道应当是光碟的发售和租赁。一部电影的成本回收,光碟销售和租赁的利润在全部盈利当中,所占的比例很大。而一部优秀的艺术电影,在光碟发售时所获得的利润,所占收益的比例则更大。很多澳大利亚人并不一定有机会通过电影院接触某一些艺术电影,而是在一些大型的音像连锁店当中,通过购买光碟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