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摸着石头过河 像重新学走路

李安挑战电影技术极限

《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海报

李安上海宣传

由李安导演的新片《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将于11月11日分别以120帧/3D/4K、60帧/3D、24帧/3D等多种格式在内地上映。前晚，李安与冯小刚在清华大学举办座谈会，畅谈电影创作的“第一次”。昨天下午，李安偕影片主演乔·阿尔文、李淳与博纳影业总裁于冬等来到上海出席新闻发布会。相比北美首映时遭到的批评，李安对该片在内地首映收获的好评感到非常兴奋；而他的儿子李淳则坦言，不敢给自己在片中的表现打分。

摸着石头过河 像重新学走路

拍摄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是李安第一次接触3D电影，之前他一直坚持拍胶片。拍过3D电影之后，他有了观念上的颠覆：“过去从来没怀疑的东西，现在变了，当时我还是用2D的思维拍3D，其实两者太不一样，差别就像篮球和足球。但自那以后，我有了尝试的新想法，我从60帧开始研究到120帧，思索了一年，然后开拍，感觉就是上战场了。”李安介绍说，《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在以120帧/3D/4K播放的版本中，有大约1/3内容是60帧/3D/2K格式，“影片的高清晰度并不是由始至终的，应该说是我表达电影的语汇比以前多了很多”。

“技术变化带来的新问题是，过去很多熟练的技能没用了，比如演、拍、打光。这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对我来说就像重新学走路。”李安说，电影很久没有改革，这部电影是一个新开始，“我从来不觉得技术在这边，艺术在另外一边。数码电影拓展了更大的语汇空间，电影超过60帧就有了真实感，因为和你的眼睛看东西的效果太像了。新技术无论在娱乐方面还是在艺术方面，对我们都是一种刺激，这种刺激是好的。今后电影不单可以呈现意识流的内容，也可以做比较平面的，或者做更大空间的，伸缩性很大。”

不过，李安在清华大学的讨论会上也坦言：“我没有保证这样拍的一定是好电影，但我知道演员都很投入，这是我很敬佩的地方。”他还笑说：“我不年轻了，希望在‘服役’的时间内能够见到电影发展到某个程度，所以急切地希望将这个片子呈现给观众。这几天在内地的反馈，让我很兴奋。”

不顺畅的表达，对观众是挑战

观影

李安说，《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原著非常主观，是一部充满思绪的小说，非常适合用新的技术来呈现这种质感。“小说讲年轻男孩第一次参加大战，忽然又要参加一场虚假的中场秀，对他来说是巨大的反差。他的自身感受以及大众对他的情感投入，充满着荒谬感的对比，有对人性和社会性的检视。回忆和现实这两段反差非常大的经历，让他在一天之内成长了。成长很多时候是痛苦的，你对世界的想象、安全感、依赖感会被撕破。如果不是这部小说，我不会尝试这个技术。”

李安说，这部小说不符合常规好莱坞电影的叙事结构，反反复复、不太顺畅的影像表达，对观众也是一种挑战。“除了电影人要对电影语汇的掌控进行练习，观众的观影习惯也要培养，当观影习惯培养起来了，我们就可以用更多样的方法去编织电影梦，希望大家一起往前走而不是回头看。”他解释说。

《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有一场重头战争戏，让观众身临其境般地感受了一场战争。李安说拍这场戏前后演练了很多遍，除了动作指导，还跟2004年在当地打仗的军人做过研究。“战争场面不仅是动作，生与死就是一场高度的戏剧性表达。一般的战争场面，会用模糊、抖动、方位错乱来表现惊恐和慌乱，而我们用的镜头非常简单，镜头没有动，你非常清晰地看到人的表情和细节。我更希望从精神的层面去表现搏杀，而不是靠动作。”

被记者问到拍摄这个故事和个人经验有何关联时，李安说创作和他目前的心境是契合的，“不好讲得太明白，但基本上和我的生活、个人处境有关系”。他还开玩笑说：“片子讲的是打仗，现在我就是在应付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