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老腔》排片落差反应艺术电影的生存忧虑

《老腔》海报

《老腔》海报

12月2日，电影《老腔》登陆全国影院，这是一部旨在弘扬老腔艺术，反应艺术与时代攸关，讲述个体与传统碰撞，挖掘人性黑暗与大义的电影。但全国几乎“零排片”的境遇再次引发资本扩张与艺术电影生存关系的讨论。

鲜明的主题与饱满的诠释

影片导演高峰，曾凭电影《穿越硝烟的歌声》获得2015年中美国际电影节“金天使奖”，凭电影《立正》获建国六十周年优秀推荐影片、陕西省“五个一”工程奖。

《老腔》早在上映前就已辗转各大电影节，收获颇丰，入围了2014第38届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世界焦点”单元，并取得电影节主席洛赛克主席特别授予的“国际民族文化贡献”奖；入围第六届欧洲万象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获得“最佳原创故事影片”奖；入围第2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中国电影周”单元等。

影片中的滚滚黄河与赤身船工为整部电影定下基调，浓烈的地域色彩与人文风情呼之欲出，同时又象征着老腔艺术前行不止，奔流不息。主题和隐喻过于鲜明的电影对于导演的诠释能力是一大考验，《老腔》很明智地选择了讲故事而不是说教，它用角色的命运承载传统的变迁，用人物的纠葛勾勒艺术承袭过程中的阻碍与矛盾。

男女主角都是孤儿，都被老腔戏班收养，既被传统的习俗钳制，又被中国的现代进程无情推搡，人设上高度契合老腔艺术的民间气象。唱戏必有斗戏，《霸王别姬》、《梅兰芳》等影片都深谙此道。《老腔》也没有放过斗戏的精彩，两个草台班子台上卯足力气较劲，观众此时可以欣赏最正宗的“老腔”唱段；台后又有家族对峙、个人恩怨、阴谋横飞，戏剧张力一分钟也未停歇。

深厚的人文质感与社会价值

导演在斗戏的回合中融入多元的关中文化，展现了艺术、建筑、风俗、饮食等传统要素，为电影打上了清晰的民族标签。一位网友在短影评中说：“不但欣赏了地地道道的老腔，还有传统艺术皮影、糖画、木偶、关中古朴的建筑村院，婚丧嫁娶、澎湃的黄河……”《老腔》的这种人文质感正是当前中国电影所缺乏的。影片中还出现了近几年国内电影少见的“文革”记忆，这是影片的另一可贵之处。

可以说，《老腔》是一部符号电影，地域、传统、历史、政治无处不在，但圆融的剧作和纯熟的导演表达，令各种符号的展演毫不生硬，精彩的故事与演员的表演共同消解了形式化的危险。

最重要的一点，《老腔》是在为我们的文化遗产摇旗呐喊，推动传承，这是电影的社会价值与历史价值所在。正如一位观众在微博上写到：“我们的传统文化渐行渐远，《老腔》承载的不仅是艺术，还有千百年来中国文化强调的做人与做事的道德。这是少数既能触碰心灵，又能产生社会议题的国产电影。去影院支持这样它，这就是一种文化传承！”

排片落差反应艺术电影的生存忧虑

然而，很多人在网上表示想看这部电影却看不到，有人更是愤怒诘问：“凭什么让院线经理来决定我们的观影类型！”据悉，《老腔》项目早在2010年就已启动，经历6年的艰难融资与拍摄，期间制片人李林泓更是变卖房产以渡过难关。本以为在“老腔”火了的这个时间窗口推出是一次幸运，事实却是，电影在全国几乎“零排片”。即使在北京，12月3日也仅有可怜的两场。业内人士透露，这种情况多半是片方承诺自己花钱买掉大部分的票，才从院线那里争取来的场次。这不禁让人想起《百鸟朝凤》制片人方励下跪求排片的画面，艺术电影的生存话题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

曾投资李玉、娄烨和韩寒等人影片的方励是跨国高科技公司的总裁，个人实力不可小觑。但是到在过《百鸟朝凤》这道坎时，排片的凄惨境遇还是将这位身家不菲的电影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院线治理下的市场也不给老艺术家导演吴天明以尊重。资金与名导共同护驾尚不能安身立命，更为小众的高峰与涉足电影尚浅的李林泓前来冲锋陷阵，谈何容易。

不过，电影人为了艺术赴汤蹈火、倾家荡产并不可取，因为问题不在电影人这里，舍生取义也无济于事。我们应该呼吁艺术院线的建立以及与此配套的激励措施，这才是问题所在。资本扩张与艺术电影的生存不是水与火的关系，情怀之人也不稀有，关键还是在于大环境的培育，这个过程中，制度与文化产业政策的支撑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