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至今,内地影市票房总量256亿元,其中12部科幻片共占比17.4%,但中国科幻片暂无贡献。此前高调公布的科幻大片如《三体》《海底两万里》等,迟迟没有动静。相关产业论坛上,从热议“中国科幻电影元年”到慎提科幻片,仅仅过了两三年而已。
当好莱坞的《阿凡达》《超凡蜘蛛侠》等超越奇幻与科幻的边界,《盗梦空间》《奇异博士》更在科学技术营造的世界里打通了多个认知领域,我们对中国科幻电影的认知为何还停留在近十年之前?在近些年各类古装奇幻、玄幻片完成了可观的技术飞跃后,逐渐摸到工业电影门槛的中国电影人,何时才能为中国科幻大片书写成功的第一笔?
奇幻玄幻,可否合力为中国电影的技术自信买单
金爵论坛上,刚刚完成《拓星者》实体拍摄的导演张小北一番话道出中国科幻电影的尴尬现状:“我跟许多做科幻电影的朋友聊过,结论是我们必须要有做铺路石的自觉性。只有我们踩过去之后,后面的人才知道哪些坑不能踩,而我们基本上把所有的坑踩了一遍。”中国的科幻电影在当代,没有范本。
其实许多70后、80后的记忆里,小时候也曾见识过科幻电影打开的一小扇窗。窗外,有些让人惊奇的景观,比如《珊瑚岛上的死光》《霹雳贝贝》《大气层消失》《疯狂的兔子》等等。但若以之后的标准来判断,爱国的科学家、带电的孩子、从小动物嘴里探得的天机等等,这些都只停留在想象力层面,缺少科学铸就的视效奇观。技术自信,是中国科幻电影绕不开的难题之一。
新世纪以来,面对比自己提前出发几十年的好莱坞科幻大片,国内电影人要拍动画CG电影、3D电影、重工业电影,都习惯“借力”,借助他人的顶级特效团队,“外包”给亚洲团队来实施,或干脆把好莱坞的制作人才收为己用。
这两年,从颇受好评的《寻龙诀》 到曾经创下国产影片票房纪录的《捉妖记》,他们的特效制作可能都脱不了外部的一臂之力。
也有业内人士指出,如此习惯了“全球采购”,钱也许不是问题,人才蓄水池却会出问题。拍过《画皮》《寻龙诀》,乌尔善算得上国内工业电影的代表之一,他就亲眼见过我们与成熟工业体系中特效团队的差异,“成熟工业体系里的音效总监可能有三四十年的工作经验,而我们的音视效公司很像大学宿舍,不少都是新生。”
呼唤我们自己的科幻英雄
撇开技术层面,科幻电影里该讲怎样的故事也是一道难题。
看看世界科幻史也会有类似发现。早期凡尔纳的小说被改编成电影,《八十天环游地球》《海底两万里》等等,其内核都是探索人与世界的关系,向观众传达人类对外部世界的渴望。到了《星球大战》《星际迷航》的阶段,太空歌剧其实投射了人们对未来、对外太空的想象。而近年来,当登月、星际旅行都不再是梦想,《星际穿越》《地心引力》 《火星救援》反而开始反思起人类与地球的相处。王晋康以《独立日》举例,“片中有很强的危机意识,甚至整部影片就是来源于危机。但作为‘爆米花大片’,它最后的故事走向一定是,灭顶之灾来临,但人类从正面战胜了危机。归根结底是英雄主义的叙事”。
让一些科幻电影从业者沉思的是,当越来越多好莱坞大片里把中国当成保存世界最后希望的诺亚方舟,把中国的科学家当作拯救世界于危难的人类英雄,我们的科幻英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