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庆档红火到现在,《羞羞的铁拳》已经揽获19亿元票房,超过了2015年同样是开心麻花出品的《夏洛特烦恼》的14亿元。与今年春节档的《功夫瑜伽》《西游·伏妖篇》《乘风破浪》《大闹天竺》一起,喜剧电影已经蔚为大观,成为当下中国电影的一股中坚力量。而这其中,区别于周星驰、冯小刚、徐峥等业已成名的喜剧大师,以开心麻花及喜剧人大鹏等人为代表的新生代喜剧电影人独立成派,且获得观众的广泛认可,又成了中国电影持续发展的新兴动力。
民族电影如果想在好莱坞电影的全球性营销中突围,喜剧创作往往成为文化表达的最佳途径。喜剧的精髓往往存在于特殊情境、个性化的人物和差异化的价值体系与文化取向之中。从法国的《虎口脱险》、前苏联的《办公室的故事》、日本的《寅次郎的故事》到印度的《三傻大闹宝莱坞》,各国的经典喜剧电影常常会成为这些国家文化的生动案例和具体阐释,让观众在笑声中领略到该国文化的微妙之处。换句话说,喜剧电影可以看作是创作者与观众的某种微妙的默契或共识。因此,也更有特色,更能代表本民族的独特审美。
周星驰的香港喜剧使大陆观众如此着迷,很大程度源于当时观众对于“无厘头”那种“尽皆过火,尽是癫狂”的新鲜冲击;冯小刚与葛优联手带来的“京味喜剧”象征着京味儿文化的回归及小市民自得其乐的贴心感受;徐峥、王宝强和黄渤的“铁三角”组合代表了中产阶级崛起过程中对于“人在路上”那种自满与危机感同时存在的特殊心境写照;而《后会无期》《乘风破浪》则代表了新兴的青年文化中“雅痞”与感伤共存的“丧文化”的另类表达。
相比之下,以开心麻花为代表的《夏洛特烦恼》《驴得水》《羞羞的铁拳》一再成为票房的保证,则开辟了市场扩容以后,从话剧到电影,舞台喜剧到光影娱乐互融互通的独特路径。开心麻花似乎是以几种交融的方式寻找一种借鉴性的表达模式。它同时包含着几种风格:好莱坞电影中离奇的非现实化设定、周氏喜剧中夸张的肢体语言、冯氏喜剧语言的幽默包袱、徐峥喜剧中对于个人社会身份的寻找、“雅痞喜剧”中结尾的感伤怀旧,甚至在《羞羞的铁拳》中还借鉴了一些成龙喜剧的动作元素。而这些因素的杂糅,又因为话剧改编的原因,已经在此前戏剧排演的千锤百炼中经过了观众的检验,使得影片的各种桥段都与故事有机结合,而令笑点显得相对自然和贴近情景。
可以说,开心麻花的喜剧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当下国内观众的“大熔炉”式的口味——多元并包、兼容杂糅。这种创新和融合的现象当然是目前中国电影的一种可喜的变化,也不禁让人期冀,假以时日,民族电影的喜剧文化,或许也可以探索出一条高于商业喜剧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