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工作室纷纷在演员合同内增添“道德条款”

绘制：Zohar Lazar

道德败坏？这是个演艺圈明星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概念。这个术语的意思是“行为或举动严重违反公众意见和公认标准”，在震荡了好莱坞的#MeToo反性侵运动之后，这个术语会跃然出现在演员和制片人的合同上。

福斯（Fox）就是其中一家电影公司。它正试图将宽泛的道德条款纳入演艺明星的合约，“如果该明星有任何引起公众反对，或导致名声败坏，或可能使该明星承担恶名、受到蔑视、身陷丑闻、沦为众矢之的的行为”，它将有权终止合同。

哈维·韦恩斯坦

派拉蒙影业公司的消息人士透露，该公司在合约中长期设有要求员工和明星遵守的行为标准，如今进入新时期，他们也在着手修订一些要求。同时，一些较小的发行商也已经开始在正式合同中添加条款，以便如果一部电影中的关键人物——无论是在合约生效期间还是之前——犯下了或是被指控犯下了州或联邦法律划定的重罪或是道德败坏罪，他们也能有条款可依。

电影工作室和买主正在应付一系列性骚扰和性侵犯指控及承认事件招致的经济损失。从去年十月开始，凯文·史派西、布莱特·拉特纳、杰里米·皮文陆续卷入其中，而哈维·韦恩斯坦是第一个被爆出的性侵者。

《纸牌屋》主演凯文·史派西卷入性侵丑闻让Netflix蒙受了3900万美元的损失，原计划由史派西主演的戈尔·维达尔传记片也已经取消。Netflix首席财务官大卫·威尔斯（David Wells）并没有指名道姓说出史派西或是因性侵指控退出《农场故事》拍摄的丹尼·马斯特森，但他说亏损“与性侵事件后的社会性自洁有关。”

同样，《金钱世界》的出资人Imperative Entertainment不得不多掏1000万美元让克里斯托弗·普卢默换下凯文·史派西，在最后关头重新拍摄这部索尼电影。有消息称，史派西的合同里没有道德条款，因此仍然得到了拍摄《纸牌屋》最后一季的报酬——即使他不会出现在任何一集——《金钱世界》也是如此。

凯文·史派西因为丑闻被替换

律师斯凯勒·摩尔（Schuyler Moore）已经开始把道德条款加进合同，以免他的发行商客户卷入同类事件。“任何发行方都会说，‘如果演员有类似嫌疑，我就不买这部电影了。’这是当然的。我正在做这事，这些条款能约束双方，”这位Greenberg Glusker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说。“现在的问题只是，条款如何制订才更有效。”

好莱坞又得承担起新的责任，虽然电影工作室和买主都在焦头烂额想办法应对，演艺明星的代理方自然是打起了太极。

“我完全赞成反性侵运动，我完全支持。但我认为广泛的道德条款会留下一个糟糕的先例，”律师琳达·莱特（Linda Lichter）说，“某人犯了罪，和某人被指控犯罪并依此被解雇无法获得报酬，是两码事。”

还有些人指出，如果电影工作室和买主不愿用道德条款约束他们自己的高管人员，不免太过虚伪。如果一家公司某个高层与性丑闻扯上关系，比如韦恩斯坦，那么被这家公司购买的电影的导演和演员也都要承受经济压力。一位代理人补充说道：“从法律上看，有太多事情牵涉其中。它应对双方都起作用，因为买方也有责任。”但有发行方（出于竞争因素考虑拒绝被指名）称，他们受有线电视供应方和付费电视网等合作伙伴的钳制，也是无可奈何，后者正在将道德条款纳入正式合同。

《一个国家的诞生》导致福斯损失近百万

发行方蒙受损失也不是没有先例。福斯探照灯影业（Fox Searchlight）因为发行《一个国家的诞生》损失百万，因为该片主演兼导演内特·派克被爆曾在大学时期因强奸而受审（当时派克被无罪释放），而受害者在之后自杀了。

在“后韦恩斯坦”形势下，许多发行方岌岌可危。YouTube Red在摩根·斯普尔洛克（Morgan Spurlock）承认了不端性行为之后，下架了这位制片人的《大号的我2》（Super Size Me 2: Holy Chicken!），但在之前它已经付了350万美元报酬，而有消息称可能无法收回。喜剧演员路易斯·C·K被爆出一系列性骚然指控后买回了电影《我爱你，老爸》的版权并撤档，起初以500万美元买下发行权的The Orchard也因此逃过一劫。虽然路易斯·C·K没有义务这样做，但他还是向The Orchard赔付了宣发过程所花费的费用。

“每个人都在尽量采取措施避免担责，”一位发行方主管说道，其公司最近开始将道德条款添加到合同里。

一位制片人强调，限制性条款会阻碍电影融资。“若有任何阻碍出资人收回投资的下游因素，他就不会投资了，”这位制片人说道，并补充表示，就电影主创因性丑闻给电影带来不利影响的潜在问题，担保公司还未给出解决方案，好莱坞顶尖的完片担保公司Film Finance Inc.对此不作评论。

“公司肯定有机会提出一些性侵保险，”这位制片人说。莱特也同意这个观点。“电影工作室应该开始关注是否存在相关的保险，”她说道，“这是个全新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