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动物世界》：为什么镜头燃爆了，观感却还不够？

《动物世界》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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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动物世界》，我当然不是冲着李易峰去的。去看了，李易峰的演技当然还是意料之中的比较烂。不过虽然我这么说，还是不得不承认，《动物世界》讲了个好故事，导演和演员都尽力了，也基本可以对得住截至目前取得的不俗票房成绩。

这部电影改编自一部日本动漫《赌博默示录》。从改编的角度来讲，导演韩延是下了功夫的。一部非纪录片的电影，既要在原著的基础上克制地忠于一些东西，还要克制地适当做出延展，这两点克制，应该说《动物世界》都做到了。

尽管在这个基础上，一个小小的设计框架仿佛已然搭建好了，可是最终落成的大厦却差强人意，多多少少让人有不尽兴之感。

下面分别说说《动物世界》的优点和不足。

影像逻辑和视觉冲击这两个方面，《动物世界》做得很到位，这也是为何第一拨人看完了就会给第二拨第三拨乃至第N+1拨去推荐的原因所在。

因为观影者感受到了基本的刺激。即便很多人的智商根本就跟不上那套扑克牌所谓的『石头剪子布』游戏的推进，但他们仍然一刻也不敢放松跟进。

不管是影片中，还是影片外，角色和观众的心理活动都是无形的，而具体看到的影像是有形的，在有形中精准地阐述和展现无形，这就已经成功了大半。

关键镜头特写、快慢速剪辑的无缝切换、阴晴转换的心理暗示、声音和漫画特效，这些共同构成了各类元素看似切分实则统一的视觉感受。

二次元部分贯穿始终，这既简单直接地说明了电影改编自漫画，又给即使不知道这一背景的观众彻底的耳目一新。

三次元部分的衔接也是相当自然，一个小丑戴上面具是虚拟世界，摘下面具就回到了现实生活，这二者之间还真是不同次元空间的转换。

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里信息量足够，精心打磨的镜头给你享受，你只要基本明白主题是怎么回事就行，这样来看，《动物世界》在其亮点的贯彻上务实而坚决。

《动物世界》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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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视觉层面，再讲叙事逻辑。而这正是这部电影有所欠缺的一面。

一个『有病』的『小丑』，生活在『动物世界』里格格不入，却固执地坚信『老子信的道，老子自己来守』，这就是《动物世界》的主题脉络。

《动物世界》试图讲好一分为二这个哲学方法论，即人类社会和动物世界，而这一点，交给了一个小丑通过博弈的叙述来解析。

小丑角色的设定，本身就很有话题性。因为小丑是喜剧和悲剧、不美与美好、表面喜庆同幕后不堪交织的矛盾体。

人们好像既不能缺少他们，但没有又无甚可惜，他们是鲁迅笔下的阿Q和孔乙己，也是《爸爸爸》里的丙崽和《傻瓜吉姆佩尔》中的吉姆佩尔。

可惜的是，握在导演手中的『小丑』连同『有病』在一起的这张好牌，并没有完全被打好。

主人公郑开司仅仅是在游艺城里通过扮演小丑来逗人取乐为营生手段，他一开始就念出的独白中所谓的『我有病』，也只是明明当年是全院最聪明的小孩，而混得却很惨，还经常吊儿郎当、不按时上班、动辄发脾气和人打架、不敢给心爱的女孩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

仅凭以上这些，都还挖掘得不够。

就这么一个人类社会中的loser，在影片中平行叙述的另一个动物世界里，最终胜利逃脱，而且还英雄登顶，要不是被发小骗了欠下巨额贷款从而步入陷阱这一套路设置得好，不然整个的叙事真的是略显牵强。

还有以男一号为首的一众人在游戏规则中层层闯关的表现，表面看很烧脑，可惜导演为了弱化过程如果过于细致，会使观众的思路不便被牵着走的负面效应，就索性让大家最后直接看到结果。殊不知，这样反而降低了观众的参与感，而给人云里雾里、故弄玄虚的感觉。

举两个比较成功的例子吧。《天才枪手》和《唐人街探案》在这一点上就做得很出色，观影者既感到了紧张和迫切，还在脑海中代入了剧情。

观众知道，主人公上船之后当然会更刺激，可最后在人们心里产生的，却是缺乏巨大回声和足够震颤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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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峰饰演的郑开司和周冬雨饰演的他的女朋友刘青，在充满了动物性的人类社会的丛林中，以他们善良、孝敬、正直、不屈服、对爱情矢志不移等等美好品格，站在了一系列潜规则与丑恶现象的对立面上，只有他们保持着『人』的关键特征，或者说经过蜕变进化成了『人』。

『动物世界』的隐喻——或者说甚至都算不上是隐喻——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遗憾的是，电影《动物世界》未能在这一主题上更加深入地展开和纵深。

在李连杰和林青霞主演的《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中，最后，当令狐冲在埋了师弟们的尸体后，悲愤难平地说想要退出这险恶的江湖，这时，任我行对他说了一段非常经典的话：『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而有恩怨就有江湖，所以人就是江湖，你如何退出江湖呢？』

郑开司日常生存的人类社会，其实也就是江湖，它在有些时候，就是一个『动物世界』。因为人们的恩怨大多由利益引起，而一旦面对利益，就是动物世界的开始。

《动物世界》同样需要在上面这个困境逻辑中讲出破解之道，但在这个层面上仅是蜻蜓点水般地掠过了，我们没有看到特别深刻的东西。

影片以独白开始，行至尾声同样有一段独白，郑开司的话说得不错，但还不够：

该打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该跑的路我也跑到了尽头

老子信的道老子自己来守

背叛 争抢 没有底线

想把老子变成一只动物

no 没戏

老子宁可做一辈子披荆斩刺的小丑

也绝不会变成你们这种人渣的样子

游戏是你们的

规则老子自己来定

所以说，《动物世界》这个故事很漂亮，但讲得不完美。好在关于郑开司的童年经历与这一段故事的结局，导演都留下了意犹未尽的悬念，那就让我们期待他在《动物世界2》中如何为大家继续讲述。

最后，致敬导演及其团队的不俗表现，致敬这次已经不错了的《动物世界》。

作者：水杉   来源：微信公众号“鲸蓝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