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东西经得起时间,也经得起反复推敲。虽然《我不是药神》已经上映好久了,可是我今天忍不住又回味了一遍,我发现它给人设了一个心理“套路”:前半段的荒诞幽默让你笑得越开心,后半段的残酷现实则让你越沉重。看完我果断给满分,因为我觉得它不仅是一部喜剧,而且是对社会生活的一种影射,更是对残酷的众生相的一次真实刻画。
因药而起的故事
2002年,有一种白血病患者赖以生存的药——“格列宁”,它有着4万一瓶的天价,普通人根本吃不起,虽然抗议,但最终也以失败而告终,病人只能坐着等死。而印度有一种仿制药,药效相同,价格却只有两千,这种药在中国还属于未经许可的“假药”,想要吃,得走私。
徐峥饰演的前印度神油店老板程勇,正遭遇生意失败,妻离子散,老父亲还患上了绝症要动手术,生活的压力让他不堪重负。
王传君饰演的白血病患者吕受益,因为这种印度仿制药,将程勇带上了一条“药神”的不归路。他对程勇说:“你要命,我要钱。”于是二人就达成了交易。走投无路的程勇去了印度,结果却发现,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商机和市场,因为对于那些买不起救命药的患者来说——命,就是钱。要钱的程勇拿到了格列宁的独家代理权,在国内售价五千一瓶。要命的广大白血病人,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随着程勇卖药生意不断做大,他结识了因为女儿患白血病而不得不去夜店跳钢管舞的单亲妈妈思慧,因病怕拖累家里偷偷跑出来打工的黄毛,边布道边荐药的白血病患者教会牧师。
也是在接触患者的过程中,他意识到了卖的不仅仅是药,更是这些患者活下去的希望。
散伙饭:感情基调的分界点
但是,当警察已经开始追查“假药”,当真正的假药贩子用法律胁迫程勇出让代理权的时候,程勇是真的怕了。他也是个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父亲重病在床,儿子需要他照顾,他不能冒着坐牢的风险再继续卖药。所以程勇请大家吃了个散伙饭,但是每个人都带着对他的怨恨、愤怒与失望渐次离开,故事由此发生了转折,因此这便成为了影片感情的分界点。
正义有爱的小人物
因为是小人物,所以他们才最真实,最感人。
在酒吧里思慧大喊着让酒吧经理跳脱衣舞,喊完后自己却默默地流泪。为了买药救女儿,她曾经多少次被客人这样叫喊过。程勇坚持送她回家后,她知道要发生什么,准备了很多套衣服,还知道楼下有一家小宾馆,一个单亲母亲带着患病女儿的生活,比我们想象的要艰辛……
因爱而求生,又因爱而求死的吕受益。他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说:“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不想死了。”然而最后他因为断药选择了自杀,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妻儿之后安静地离开了人世。程勇在前去吊唁的时候,影片用冷静缓慢的镜头呈现了一群病人的一个个眼神,他们的眼里所包含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生命的绝望。还有影片用长镜头呈现了黄毛吃橘子的场景,我们看到了黄毛的无奈与悲痛,可是也从侧面展现出了程勇更加痛苦的内心:悔恨、悲痛、惋惜与纠结的矛盾心理。
此时的程勇已成为了大老板,可是他在面对朋友的离去和无数人因断药而承受病痛折磨甚至死亡后,他在经过纠结而艰难的内心抉择后,毅然决然地又继续卖药,因为他想救人,想给病人带来活下去的希望。
收缴仿制药拘留过程中,那位老奶奶说的话太让人揪心:“领导,求你一件事,求求你们别再查印度格列宁了,这药假不假,我们患者自己能不知道吗?我得病3年,正版药吃了3年,房子吃没了,家人被我吃垮了,现在这便宜药才卖500,能救命……药贩子根本不赚钱呐,谁家还能没有个病人,你就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行吗?”
周一围饰演的警官在听到老奶奶的这番话后毅然的选择了将所有人放走,然后不计后果跟上司辞掉了这个“法不容情”的案子,他是善良的,最终将“这不是假药,药效相同,价格却只有正版的八分之一”的调查结果告诉了局长。
还有那个不爱说话的黄毛,因为患病几年不敢回家,仗义的偷药给没钱买药的病患吃,从看不起赚病人钱的程勇,到电影最后不会开车的他上了货车替程勇引开警察。我还记得他开车冲出大门时的那一个笑容,然后接着就被车祸夺走了生命。程勇对着警察歇斯底里喊道:“他才20岁,他只是想活着,他做错了什么?”这个场面实在太揪心太震撼,惹得许多人潸然泪下。
“天价药案”的现实题材
GQ杂志报道,34岁那年陆勇确诊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吃了两年的瑞士抗癌药格列卫,花了56.4万元。不堪重负的他改用印度仿制药,而这种药的价格只要瑞士药的二十分之一。
陆勇后来将印度仿制药又推荐给了其他病友,还帮忙代购。然而根据我国《药品管理法》规定,进口药需要经过临床监测,还需拿到药品进口注册证。因此,陆勇代购的这些印度仿制药,即使在印度是合法生产,疗效也得到患者的认可,但是在国内它仍属于假药之列。后来陆勇也因“涉嫌妨碍信用卡管理罪和销售假药罪”被捕,在看守所里待了135天。1002名深深感激陆勇的癌症患者曾在联名信上签字为他声援,一年后,检方决定对陆勇不予起诉。
真正的困境带来真正的思考
电影的最后,程勇在法院上没有为自己做辩护,他只是说:"犯的错我都认,只是看到病友们心里难受,但我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吧。"
让人欣慰的是程勇被从轻判刑了,在押送程勇去法院的路上,车上的警察对司机轻声说了句:“把车开慢一点。”这时,路的两边出现了所有因为仿制药延续生命的患者,他们目送着程勇,一个个摘下口罩,像是一种仪式。这让无数人热泪盈眶,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不仅仅是情与法的平衡,也不仅仅是小人物救世的故事,而是温暖又残酷的众生相。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治不了,那就是穷病。我们生而破碎,但并未丧失爱的能力,希望世界会变得更有温度:社会不再那么冰冷,生活不再那么残酷,至少能够让穷人看到生的光明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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