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这么多国家和民族,能出电影大师和文学大师没有几个,但是土耳其是个例外。
土耳其这个国家在当今世界的政治文化格局里,给人一贯的感觉是是个二流国家。
其实,不然。土耳其还真个浪漫的土耳其,这里地处欧洲和亚洲的接壤之处,具体有重要的特殊的地理位置。
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让土耳其自古就是东西方交流的必经之地,留下了丰富的物质文化遗产。
东罗马帝国,奥斯曼帝国曾经的荣耀似乎仍在蓝色清真寺和苏莱曼清真寺的大穹顶上方闪耀。
近代以来,工业革命兴起之后,西方人一路向东把铁路一直修到伊斯坦布尔,成为了东西方交流的桥梁,于是也就有了那条运营一百多年的线路:东方快车。
土耳其第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
如今的土耳其渐渐地成为了一个现代化的世俗国家,政治上和欧美靠近,于是经济上也是大跨度的发展。
经济的高度发展,再加上历史悠久的文化基础,自然就会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诞生影响世界的文化大家。
2006年,土耳其作家帕慕克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2014年,土耳其导演锡兰凭借电影《冬眠》拿下了金棕榈大奖。
帕慕克
锡兰
这就是当代土耳其,这就是当代土耳其在文学艺术领域取得的成就。2018年,土耳其导演锡兰带着自己最新的作品《野梨树》再次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可惜的是并没有获奖。
实话实说,锡兰这次的《野梨树》和去年的大热的获奖相比确实显得一般,但仍然不失为一部大师作品,具有较高的艺术追求。
全片时长三个多小时,又以大密度的对话为推进剧情向前发展的主要方式,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观影的过程之中,几次不由自主地想要睡着,简直有点苦不堪言,这样的大闷片看来确实不太适合普通的观众。
但是,忍住睡意和无聊,强行看完,还是有一些人类情感共同的体验,原来大家都一样,都有青春困境和无限哀愁。
这部电影的核心讲了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在现实世界的苦苦挣扎,并且最终也会苦苦挣扎的故事。
主人公锡兰刚刚从大学毕业,他需要参加一系列的考试,才能去土耳其东部教书。
锡兰的父亲也是一名老师,但是他有些不够安分守已,迷上了打彩票,输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并且也欠下了一屁股外债。
锡兰的父亲,还有个夙愿,想要在老家农村的后山坡上打出一口井,好让贫瘠的土地长出绿意,然后在养几只羊。
每个空闲的周末,锡兰的父亲都会来打井,已经打了十米,还没有出水,并且还遇到了岩石。
在生活的强者面前,没有打一半,不出水,就会放弃的井,也没有打一半,不中奖,就会放弃的彩票。
锡兰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在送锡兰去参加就业考试的途中,他不但没有给一些旅费,相反还从锡兰手中得到了打彩票的零花钱。
面对这样的一个丈夫,这样的一个父亲,锡兰的母亲倒显得非常的大方,没有过多责备的样子,只是说以前他不是这样的,看来这也只能算作生活的错了。
锡兰在考试的途中,遇到了当地一位比较著名的作家,想让这位作家帮忙看看自己现在写的小说,可是作家当场就拒绝了,并且还对年轻的锡兰大喊大叫,看来年轻人的梦想确实值不了几个钱。
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了今年另外一个戛纳大热的电影《燃烧》,里面刘亚仁饰演的底层少年对富人说,自己也会写写小说。
然后富人只是微微一笑,不嘲笑也不惊讶,而是不在乎,谁会在意一个蝼蚁的说辞,可最后往往死就死在了这些想写小说的蝼蚁手里。
其实,电影大师们通过各自艺术作品表达对孤独、迷茫、脆弱心灵的关爱是共通的。锡兰,李沧东是世界的锡兰,李沧东。
我们的主人公锡兰被当地作家一通批评之后,依然坚持着找资金出版了自己写的小说,并且签名了一本,送给了亲爱的妈妈。
之后,他好像去当协警了,然后回到家乡。父亲已经退休了,并且选择了长居在故乡的农村,和羊群为伴。
在父亲简易的房子里,破旧的裤兜里,锡兰找到了父亲珍藏的自己小说出版的报纸上面的报道。
那本小说的名字就叫《野梨树》。
故事的最后,父子之间渐渐和解,锡兰再次帮助父亲去打那口不出水的老井。
这老井就像生活,即使不出水,你也不能不打,不打干什么,不打只有在井边吊死啊。
看来全世界的年轻人都一样,一样的迷茫,一样的找寻,一样的奋斗,一样的困境,一样的喜怒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