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分钱都没花,一分钱都不敢动……”电视剧《人民的名义》里,侯勇饰演的贪官赵德汉在无从抵赖的实证面前,情绪崩溃,痛哭流涕请求宽大处理。在这场戏里,侯勇精准地表现出一个贪官在面对失去一切的愧疚与无法被填满的贪婪之间复杂心态。侯勇表演的老道,来自于他从业多年的积累。
从龙套十年的漫长蛰伏期,到一个月内拿下多个荣誉的一鸣惊人,侯勇塑造的每一个角色都深入人心,他从出道至今,一直踏踏实实演戏,不断自我积累。本期《今日影评》特别策划系列节目“戏比天大·老戏骨”邀请到演员侯勇,与大家分享他对演员这个职业的理解。
1“干演员三十多年,‘戏比天大’这四个字好像一直都在心里”
侯勇有着近三十年的从业经验,参与了一百多部作品的演出,代表作有《都是一家人》《巡回检察组》《人民的名义》《烈火英雄》《冲出亚马逊》《大染坊》等。对于“戏比天大”这四个字,侯勇表示:“干演员三十多年,这四个字好像一直都在心里。从入这一行,我们的前辈、老演员会把这个词告诉我们,年轻的时候体会只是字面上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以后,到了50多岁这个年龄,这四个字很难用一两句话解释清楚和通透。”
2“台下你要去修为自己、修炼自己,才能有精彩的台上十分钟。”
在侯勇表演生涯的一百多部电影里,既塑造了《大染坊》中陈寿亭、《冲出亚马逊》王辉、《人民的名义》赵德汉这样深入人心的形象,也出演了很多甚至没有记载的小角色。侯勇自述曾经演过一个台上没有台词与动作的雕塑。
对于“跑龙套”的看法,侯勇认为:“我觉得跑龙套不是一个贬义词,它是一个专业术语,是一个工作状态。我相信大部分演员都经历过这样一个状态,进剧团你是学员、青年演员,要从零做起,不管你从艺术院校毕业成绩如何好、能力如何强、形象如何棒,势必要从跑龙套开始。它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艺术规律,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台下你要去修为自己、修炼自己,才能有精彩的台上十分钟。”
3“从我今年50多岁回过头来看,我觉得那个经历没有白过,走得很坦荡很结实。”
从龙套十年到片约不断,演艺圈流行的说法“出名要趁早”似乎在侯勇身上并不适用,对于这个说法,侯勇持否定的态度:“你没有舞台经验、表演经验,那么这时候,你需要大量积累。我在年轻时候也演过男主角,确实很稚嫩,导演真是一场戏一场戏地分析角色,整个剧本通读。那个时期在剧组里学了很多东西,觉得自己理所当然要走这个流程,从我今年50多岁回过头来看,我觉得那个经历没有白过,走得很坦荡很结实。”
在侯勇看来,演员是十分需要积累的职业,这种积累很多时候不是来自书本上,而是来自生活,活到老学到老。他举了个例子:“比如我看到你在采访我,看到编导、摄影师怎么工作,可能这一幕就储存在我的记忆里。如果下一次我演电视台的人,我就知道他是怎么工作,可以让我演个摄影师也可以让我演主持人,这个积累就是我的日常养成。”
4“演员一定要躲在角色的背后,用角色去跟观众去对话。”
在《声震长空》与《冲出亚马逊》两部作品的精彩演出,让侯勇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也让他戏约不断,曾一年拍7部电视剧,一度打开电视几个频道都在放他出演的电视剧。友人对他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让他对自己接拍太多戏有所反思。
侯勇回忆:“有一个人曾经给我发了一个短信,给我说了句话,你怎么一个完了接一个?这个没完下个又来了。这种现象其实也提醒我,第一个是接得太多就体力透支了,第二个是演得太多观众也有审美疲劳。当时做演员我听到一个观点,演员一定要躲在角色的背后,你唯有用角色跟观众去对话,你做演员的生涯才能走得长远。老是去跟观众去碰面,观众对你都熟人了,这张脸看得太多,你再演什么角色可能观众就不太相信了,这其实就是演员的短板。”
5“你在享受观众对你的鲜花和掌声同时,一定要去认领观众对你的这份职责。”
有了这个感悟后,侯勇有意调整自己接拍片约的量,他认为作为这个行业的一员,自己有义务通过自律传承演员的优良传统,他也希望能发挥自己的作用,让整个行业维持自律性,把一些不正之风修补过来:“这个自律不光从专业自律,还要从自身去自律,你的所作所为、你的专业,从专业上面的,从生活中、作风上,包括日常行为,都要去做好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你在享受观众对你的 鲜花和掌声同时,一定要去认领观众对你的这份职责。”
在侯勇年轻时,他所在的剧团排练场上就写有“戏比天大”四个大字,在三十多年的表演生涯中,侯勇一直通过自律,坚守这个信念。大道至简,人间正道是沧桑。一个经过多年沉淀的演员,一定会把“戏比天大”这四个字刻在演员的骨子里,融入血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