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世界的疯狂内卷，动了谁的奶酪

5月6日晚，海外虚拟主播vox在B站开启中国直播首秀，全程使用英文与网友交流。直播时长1.7小时，营收111万人民币，付费人数接近4万，互动人数超过5万。其涨粉能力惊人，截至5月11日，vox的B站账号已有超过86万粉丝。

（图源：Bilibili）

2021年，“元宇宙”概念下的虚拟人的热潮崛起，深入到演唱会、综艺、直播等领域，其发展进入快车道。尽管虚拟人起步晚，但不可否认，其发展对真人产业来说造成极大冲击。未来，找寻这两者之间的平衡或许会成为各产业长远发展的重点。

虚拟世界的尽头，是元宇宙

良好的外形，磁性的英伦腔，一表正经但又偶尔的腹黑嘴炮，使得Voc迅速走红，不少“妈咪”更是心甘情愿为其氪金，这位人气极高且极具吸金能力的KOL，便是来自日本的虚拟主播。

（图源：Bilibili）

虚拟人并不是新奇事物，按照应用场景的不同，虚拟人又有着不同的细分，虚拟偶像、虚拟歌手、虚拟主播等已是司空见惯。2021年，随着元宇宙概念的走红，虚拟产业再次受到资本热捧。

元宇宙与现实世界相连，但同时又是一个虚拟世界，2018年由华纳兄弟出品的《头号玩家》对元宇宙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解释：戴上VR头盔，玩家便进入到“绿洲”，这是一个逼真的虚拟游戏世界，为玩家提供社交活动的场所。这片“绿洲”就是元宇宙。既然是虚拟世界，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它与现实世界相似，是一个全新的活动场景，社交活动、买卖产品、货币流通等都可以实现。

（图源：豆瓣剧照）

这从Decentraland的运营轨迹就可以看出。作为一个虚拟现实平台，Decentraland在元宇宙领域开拓了一片疆土，现实中有的，在Decentraland几乎都可以找到。代币MANA可以在Decentraland流通使用，用于购买房产土地等；虚拟土地与现实的房产相似，其价值取决于地理位置，上层内容等；建造的虚拟博物馆能极大地满足博物馆爱好者的需求，而且能够大幅提升 NFT的价值，其正反馈效应促进了Decentrland的良性发展；在今年3月，更是和杜嘉班纳、UNXD联手举办元宇宙时装周，为品牌商品开发虚拟世界的可能……显然，虚拟产业的发展前景可观，而资本也瞄准了这片蓝海，蠢蠢欲动。

（图源：网络）

蓝海一片的虚拟产业，暗潮涌动

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与大众有距离感但又不疏远，是大众相对喜欢的人设，而在这一点上，虚拟偶像无疑比真人偶像更好拿捏。外形帅气，性格鲜明，再加上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反差萌，使得Vox人气高涨，其吸金能力也备受肯定，随之进入大众视野的，则是其背后的运营公司Anycolor。

以虚拟主播为核心业务的Anycolor造星能力惊人，旗下的彩虹社更是打造明星Vtuber的中坚力量。为了迎合更多二次元用户的需要，彩虹社有意识地在男女性角色的设计上进行，女性角色主打可爱风，外形多为萌妹，男性则以帅气为主。Vox仅是彩虹社Vtuber大军中的一员，在彩虹社里，像这样风格各异，吸粉吸金能力一流的Vtuber就有多达150个。

（图源：Anycolor官网）

这些VTuber强大的吸粉能力直接推动了ANYCOLOR的营收，实现跨越式增长。Anycolor的营收从第一个财年（2017.5.1-2018.4.30）的1662万日元涨到了第四个财年（2020.5.1-2021.4.30）的76.36亿日元。在第五财年，Anycolor光是前三个季度（2021.5.1-2022.1.31）就达到了101亿日元。同时，Anycolor还准备上市，在4月28日向东京证券交易所提交上市申请，预计6月8日正式上市，市值折合人民币或达23亿，到时将成为VTuber界首家上市公司。

虚拟主播仅仅是虚拟产业的冰山一角，但其迅速走红的势头引起多方资本的注意，并纷纷下海。

2021年，沙盒游戏公司Roblox谋求上市，将元宇宙的概念写入了招股书，此举让整个投资圈沸腾，也让Poblox身价倍增，股价首日涨幅超过50%，市值一度飙升至400亿美元。之后，元宇宙概念不断升温，不少行业龙头纷纷顺着风口进入虚拟产业，争相布局，其中不乏字节跳动、腾讯、阿里、华为等行业巨头，一向谨慎的网易也站到了元宇宙的风口上，先后投资了虚拟形象技术公司Genies、虚拟社交平台Imvu、虚拟人生态公司次世文化等与VR技术相关的公司。

虚拟人能否“存活”，很大程度取决于大众的“第一印象”，高质量拟人化但又不至于产生“恐怖谷”效应是虚拟人产业的一大难题。不过，游戏技术的创新，也已经基本上使虚拟人实现了从“很像到很真”的跨越。同时，虚拟人数量的增长，使得这个群体开始从外形、业务能力、用户体验等方面疯狂内卷，圈住更多观众。随着泛娱乐生态的繁荣发展，虚拟人物形象并没有止步于游戏、直播等线上场景，线下业务也同样活跃。对于大众而言，形象与实力俱佳的虚拟人远比随时可能“塌房”的真人偶像更省心，对虚拟人的接受程度也会更高，这从刚过去不久的央视五四晚会便可见一斑，节目开播后收视率迅速破1，微博话题总阅读量达到近30亿，讨论次数超1300万。

（图源：酷云Eye）

虚拟人帮助平台获得了大波粉丝流量，流量的转换为背后的制作公司带来巨大利润，这使得虚拟人行业获得资本热捧，而资本的入场直接带来了虚拟人市场规模的增长。从不久前发布的《2022年中国虚拟人产业商业化研究报告》来看，2021年中国虚拟人带动产业市场规模和核心市场规模，分别为1074.9亿元和62.2亿元，预计2025年分别达到6402.7亿元和480.6亿元，增长态势强劲。

（图源：艾媒数据中心）

当互联网大厂和科技公司纷纷布局虚拟人产业，虚拟人走向商业化模式，其中的竞争意味不言而喻。

虚拟与现实的碰撞，是竞争or互赢

近年来内娱流量明星的“花式塌房”，把虚拟人再次推向风口。作为二次元文化的产物，虚拟人显然具有更大的可塑性，只要背后的制作团队“不作妖”，虚拟人的形象就几乎是完美的，不塌房，其商业价值自然能为资本带来更高的利润。从这个角度来看，把钱花在虚拟人身上远比投资真人要保险得多。

资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再次把虚拟产业的热潮掀起来。由字节跳动与乐华娱乐联合企划推出的虚拟偶像团体A-SOUL，尽管刚推出时备受争议，但靠着直播，“梗”文化以及优质的作品成功翻身。根据今年乐华娱乐公布的招股书显示，“虚拟艺人”共出现了63次，而“女团A-SOUL”的名字多达12次，与虚拟艺人有关的泛娱乐业务则由2020年的2108万元增加至2021年的3787万元，同比上涨了79.6%，其毛利率也由2020年的56.5%增加至2021年的77.7%。

（图源：乐华娱乐）

游戏新锐米哈游推出了的二次元IP “yoyo鹿鸣”，以高质量的投稿迅速涨粉破百万；次世文化以明星偶像为原型，推出迪丽热巴的虚拟形象“迪丽冷巴”，欧阳娜娜的虚拟乐队NAND乐队等；一些品牌商家也出现在虚拟偶像的赛道上，肯德基自主打造的“KI上校”，雀巢咖啡的“Zoe”，欧莱雅的“M姐”等。

（图源：网络）

明星虚拟人的收效醒目，但造星之路并不简单，打造明星虚拟人所需要投入的资金和人力不见得比真人低。光是虚拟人的技术制作门槛就让许多企业望而退步，而培养成本的高昂更是比一般的明星偶像高得多。微软旗下的小冰公司自成立以来已经落地多个虚拟人成功案例，其首席运营官徐元春表示，想要打造一个成型的虚拟人，仅3D模型都需要30到45万左右不等，如果用3D建模去运营，在不追求高质量的情况下，一年也要花掉五六百万，这还仅仅是形象部分，运营成本还会更高。

除去成本，在行业规则尚不明朗的环境下，虚拟人背后的运营乱象丛生。官方为了吸睛强拉CP，中之人的薪资与行业地位不符，工作环境的恶劣等，使得虚拟人迟迟没能得到更大发展，这从5月10日A-SOUL主唱珈乐宣布“休眠”便可见一斑。

（图源：微博）

不可否认，虚拟产业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动了现实产业的“奶酪”，未来不仅要和真人比拼，还要和虚拟人竞争，其难度可想而知。但事实上，奶酪只有一块，与其一人独食，不如两人平分，互利互赢。真人与虚拟人并非只有竞争，无论是依赖明星偶像打造虚拟Idol，同时收获二次元和三次元的粉丝，还是以原创虚拟人为噱头，与真人进行互动PK，都是吸睛引流的康庄大道。

由此可见，虚拟产业作为一条新的赛道，和现实产业的碰撞固然会产生“抢饭碗”的矛盾，而如何化解矛盾，实现虚拟与现实产业平衡，合作共赢，或许才是未来新的商业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