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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旗袍》到《薄冰》:新谍战IP与影视创新的双强联动

“我只对创作力是否下降保持警惕,我觉得编剧是需要有才情和体力的,这样才适合在赛道中跑马拉松。”

“我只对创作力是否下降保持警惕,我觉得编剧是需要有才情和体力的,这样才适合在赛道中跑马拉松。”

——编剧海飞

2011年,电视剧《旗袍》让海飞正式转型为一名编剧,彼时的海飞已经是在《收获》《人民文学》《十月》等主流文学刊物上发表过大量小说作品的知名小说家。

《旗袍》的到来成为了海飞职业生涯的一个分水岭,自此,他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小说、剧本同步创作。在此期间,其创作的小说《捕风者》获得《小说选刊》双年奖;担任编剧的电视剧《麻雀》,成为史上首部全网播放量破百亿的谍战剧。无论是小说还是剧本,海飞对谍战创作十年如一日的深耕,也让他成为这一领域的领军人之一。

近日,海飞担任编剧的两部年度大戏——《薄冰》已全阵容官宣,《梅花红桃》也正式开机。借此机会,麻辣鱼专访到小说家、编剧海飞,与他一起聊了聊小说家与编剧身份的自如切换,以及“海飞谍战世界”的IP打造。

01     

双面海飞

小说着重意境和氛围描写,剧本强调画面感和可拍性,语言运用和逻辑架构搭建的区别或许是大众对小说和剧本创作差异最为粗浅的认知。对两种身份转换的方法论,可能是海飞面对最多的一个问题。

海飞深知小说与剧本是两码事,但在身份切换上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他坦言《旗袍》之后,便有很多谍战戏找他合作,也是在这样的不断创作中,他逐渐在自己的小说和剧本中自如穿梭。

小说家、编剧海飞

在创作手法的区别之外,最重要的是海飞抓到了小说和剧本之间的共性——文学性,他认为这是被编剧行业普遍忽略的一个词。“文学性很重要,艺术感觉是与生俱来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小说家和编剧有一个共性,就是需要更深地去触摸人性,即便是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对小说或剧本来说,都是闪光的。我们那么多经典的谍战剧,比如《潜伏》《暗算》等,都具有很强的文学性,里面讲述了大量鲜活的人生,很多年之后当我们回忆起来,情节、桥段都会被遗忘,但最后记住的就是人生和人性的复杂。了解人性,构建故事。故事仍然是为人性服务的。当然,小说家和编剧也有很多基本功,编剧需要有很强的故事架构能力、张弛有度的节奏感;小说的故事架构相对简单一些,但需要文学性的语言、留白。总的来说,最基础的是写作功力,阅读,认知等,同时还要靠天赋。”

善于捕捉细节是编剧海飞在创作方面的一大优势,由于谍战戏需要大量的历史依据作为创作支撑,所以在平常的阅读方面,海飞选择更多的是历史类的工具书,同时,海飞依然保持着对严肃文学的热爱,上海文学杂志、余华等作家的小说也是能够反复打动他的作品。

但海飞认为纯文学在影视改编上需要有很灵敏的嗅觉,“很少有人能看到小说的改编潜质。纯文学作品是有根的,它传达的气息十分重要,但纯文学在故事性和戏剧性上不像通俗小说一样容易被影视改编识别出来,这其实是很可惜的。从字数上判断,也是目前影视公司的一个误区,最经典的谍战剧《潜伏》的原著小说很短,《叛逆者》的原著是一个中篇小说,我自己的《麻雀》也只有三四万字。”

与大部分小说家和编剧不同的是,海飞的剧本几乎都是改编自自己的小说,具有绝对的原创性,新作《薄冰》虽改编自海飞工作室签约作家陈东枪枪的原著小说,但小说的整个创作过程海飞都十分了解。“改编自己小说的优势在于,故事和人物早就在心里生根,经过无数次的检验,如果有新的编剧介入,理解又会不一样,但如果一个小说家不具备编剧功力,还是要交给职业编剧。大部分小说家的作品都是职业编剧改编的,这种情况下,能不能改好或成为爆款,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对于常常出现的原著作者和编剧之间的纷争,海飞认为这是没有办法衡定的,“随着规则的建立,争议会越来越少,这需要一个过程。当出品方把编剧和原著作者的作品拉到一个阵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个作品的成败的一半。原著作品,是根,是提供好的养分和素材。而编剧的功力的深浅,直接影响到了作品的好坏。我相信,功力深的编剧,是可以把一般的小说改成精品剧的,关键看编剧用几分的力。因为我是双重身份,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付出足够的努力,去释放自己的创造力,写出好的作品。作为编剧,必须要知道由于各种客观因素,作品在最终播出的时候会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我们能保证我们的剧本就是无可挑剔的吗?所以抱怨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还是在每一次的创作中去学习、去收获新的东西。编剧的话语权不是靠争来的,而是靠扎实的功底和过硬的作品赢得的。所以对长线的创作者而言,不必去考虑创作以外的风向和声音,能做的就是不问前程,落幕无悔。”

02     

不同的故事,同一个谍战宇宙

当《惊蛰》中出现与《麻雀》相关的隐秘“彩蛋”时,观众兴奋之余才发现这是海飞在编织一个缜密而庞大的谍战世界。

乱世中的上海、陈姓男主角、平行宇宙中不同的人生境遇,海飞的谍战世界观逐渐成型。对此,海飞表示这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从创作之初就设想到的,“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创作过程中慢慢形成的。当作品越来越多,逐渐有了建立世界观的意识,好比有几根竹子,一只水缸,你就觉得可以搭建一个院子,当你有了一个院子,又觉得还要再种一棵树。这是自然产生的,规划在创作中逐渐清晰。”

海飞谍战世界作品集 

海飞谍战世界不仅包括民国谍战,还包括古装谍战,在由《风尘里》《江南役》《昆仑海》构成的“海飞古谍世界”中,他开创了明朝锦衣卫系列。

世界观的形成,不仅可以将单一故事进行更宏大的拓展,同时还能达成与观众之间的亲密互动。观众喜欢看谍战剧,在于其中多方博弈、步步为营、设扣解扣的悬疑感,同时,家国情怀、情感纠葛、个人意志的抉择与命运沉浮较之其它类型也更加复杂和丰富。

在过硬的谍战创作技巧之外,编剧海飞更注重作品的气息,这其中包括生活质感、人物情感等更为细腻的内容。海飞再次拿《潜伏》举例,“在《潜伏》中,只响起了零星的枪声,但足以让你感受到真实和紧张。”氛围的营造靠的不是一味的大场面。

海飞新作《梅花红桃》写了一对“民国版史密斯夫妇”,在他看来,谍战是骨头,生活则是血肉,而作为艺术作品,还要有魂,这个魂就是“深情”。一对势均力敌的假夫妻如何在时代洪流和信仰的大命题下,找到生活中的真实情感,这是《梅花红桃》最吸引人的设定。同时,《梅花红桃》的主场景设定在一家明面是商行,暗面是日本特务机构的场所,所以,商行日常下的生活质感需要真实呈现,但整体的肃杀氛围也要充分营造出来。

在海飞构思八年之久的新书《苏州河》中,讲述了沪上警察陈宝山在上海解放前后悲剧的一生。在海飞对《苏州河》的创作谈中,他写道:“人是不能选择时代的,只能在时代中选择一种活法。”

海飞认为,谍战下乱世中的人们,与此刻疲惫的我们很是相像,他强调代入感,演员也好,观众也罢,都需要在与角色的互动中找到生活的出口。

03     

谍战剧的固化与流变

在如今剧集类型固化的情况下,类型叠加成了创新的法宝。

在谍战剧方面,海飞认为没有必要过于细分类型本身,“比如《长安十二时辰》,我觉得它也是古装谍战,但要说它是古装传奇,也不是不行。跟民国谍战相比,只是审查制度不同,写法都是一样的,比如一个宫斗剧里,加入了窃取情报的机构或剧情,在类型上就变得比较难界定,所以也不必太去纠结于某个概念。”

在创新上,海飞认为创新要从内部出发,而不是一味包装外在,“《麻雀》不过是年轻演员出演,就被称之为青春谍战,但只不过是演员年轻了些。所以如果说这些年市场对于谍战剧诉求的变化,不如说是观影习惯的变化。我相信像《潜伏》《悬崖》这样的精品剧,十年过去大家还是会觉得好看。一块金子,无论形状怎么变,它首先是金。当然,观众的审美、剧情的节奏等肯定是在变化的,需要顺应形势,但如果变多了,可能也就不是谍战剧了。”

近些年的谍战剧中,观众熟知的年轻演员越来越多,一方面,谍战剧中人物的复杂性对年轻演员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演技历练,另一方面,在角色的多元化上也可以为他们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年轻演员对谍战剧的加成也无可否认,海飞认为,“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这是一个很庞大的主体,所以年轻演员对谍战剧的价值是很大的。事实上,九十年代王志文、江珊出演《过把瘾》,陈道明出演《一地鸡毛》时不也都是年轻人吗?所以流量小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任何年代都有,都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演员有个占比,一直都是如此。当然,一部好剧,离不开各个岗位的贡献。”

目前,海飞的古谍小说《昆仑海》已经完成初稿,剧本方面将开启的是《琥珀》,同时,拥有“非特工式”“互潜式”“甄别式”三种谍战创新模式的《叛徒》也正在进行影视版权方的敲定。随着《薄冰》的定档,《梅花红桃》的开机,海飞以平均一年一部的节奏将他的谍战世界陆续推到观众面前,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

海飞在《梅花红桃》开机现场

“都是命”是采访过程中海飞不断提到的字眼,他笑言听上去可能有点宿命论,“但事实确实如此,我觉得,莫问前程最好,只须低头耕耘。我从不对一部剧火不火而遗憾,这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有时终会有。我只对创作力是否下降保持警惕,我觉得编剧是需要有才情和体力的,这样才适合在赛道中跑马拉松。”

关键词: 海飞 影视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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