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此前,你已经看到过相关题材的电影,但是《你是我的春天》找到了不同的视角,发掘了“隔空恋人”、“从售卖口罩到援助疫区的工人”、“ICU医生”、“社区书记”、“援鄂医疗队家属”五组故事,穿越一段共同的艰辛记忆,用乐观和爱去疗愈普通人。影片监制黄渤这样描述他们希望呈现给观众的意义:“希望给大家一些信念。人类在整个的历史长河中不止一次地面临各种苦难,但我们也不止一次地站起来,希望永远都是存在的。我们一定可以战胜眼前的各种困难,希望这个电影能够给大家这种信心和温暖。”全球面临新冠冲击的第三年,电影行业也受到严重冲击,我们期望这部电影会是行业与观众再次向前出发的一个温暖步点。
“你现在在哪儿?我想见你。”
想见面、想碰杯、想看演出、想露营、想去海边、想买束花……《你是我的春天》“一万个愿望”版预告片里,伴随着各个角色的亮相,人物间大大小小的心愿,呼应了当下每个普通人的愿望,共同撑起了一个充满烟火气息的真实人间。
影片里的场景,带观众回到了两年多前的剧变时刻。突如其来地,人们习以为常的世界卷入了一种特殊状态,口罩、核酸、隔离,突袭入我们的生活。寒冬一词开始频繁地被人们挂在了嘴边,它不仅暗喻着某些行业的泥泞,也映照出大众或多或少被冰封的内心。这个时刻,需要打破寒冬的温暖春意。
“我们要做的是一个跟时代有关系的、有意义的电影。”《你是我的春天》监制黄渤告诉我们。以全景式的视角,用真实的记录挖掘出困难时期下关于亲情、友情、爱情的更多面;在这部电影中,“春天”不仅仅只是代指一个季节,而是一种力量,一种希望。
包含监制黄渤在内,黑白文娱还对《你是我的春天》主创团队中的两位导演张弛、周楠进行了深度沟通,探讨这路春日的降临。从策划的种子,到拍摄制作时的生根发芽,我们最终看到,《你是我的春天》以全景式的枝干,成为真实人间的一颗树。
全视角:多群像人物构成的真实人间
2020年3月,导演张弛接到了中国电影家协会张宏书记的电话。两人在影协大楼开了一场小小的策划会,构思着《你是我的春天》这部电影最初的面貌,彼时的窗外世界,万木抽芽。
春天不是一个私人化的词语,它属于大众,属于鲜活的每一个生命。基于春天的议题,《你是我的春天》最终被确定为全视角叙事。主创们需要面对的问题为:特殊时期,哪些人物可以被作为记录当下的缩影?这些缩影合起来,是否能够承担全视角的命题?
“整个创作过程,剧本是我们花时间、花精力最多的一件事情,应该说也是创作过程中最痛苦的一件事了。”导演张弛回忆时感慨。在有限的时间里经过大量的磨合思考,参与其中的五位导演给出了各自的答卷。
在构思剧本时,张弛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个新闻:有两位农民工讨薪,老板给不了工资,就用一部分口罩来冲抵工资,结果后来因为疫情的突发,这些口罩突然变得价值连城了。这种反转,有着戏剧冲突性,也勾连着现实情景,非常适合挖掘。
张弛带着剧本,与监制黄渤探讨,两人一点点地拆解分析人物与故事逻辑,当天热烈讨论到了后半夜三点。他们让这个关于口罩的“魔幻现实”故事,进行了展开与升华,“农民工真正到了武汉,被彼时的环境场景所震撼和触动,决定把自己这车口罩捐出去,作为义工留在武汉”——来自陌生人的援手最为打动人,而无数原本没有关联的人们因为信念团结起来,就是电影想要传达的春天。
导演周楠则是将视角投向了“爱情”。“疫情成了一座战场,两个爱人不能相见,各自要打各自的仗。”周楠被这种状态深深触动,面对访谈时,他用“战地恋人”一词描述了这段关乎生死与爱的关系。
但无论什么视角与桥段,影片中的故事始终带着同样一种深度的逻辑:每一个平凡渺小活着的人,闯入这个特殊的困难时期,精神觉醒,最终成为了利他主义者,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让普通人变得不普通,让人性去追逐神性。
而同时也让神性透出人性,让不普通的人脱去枷锁,于是我们看到疫情中那些承担起最繁重责任与压力,那些始终装在“大白”套子里,那些被期待一定得无所不能的人们,被主创释放出更多色彩。所以有了王景春饰演的奔赴在前线的社区书记,是管理者、是服务者,更是一名普通人,电影层层地展现出了这条变迁逻辑,当这位书记最终发现自己也拥有疑似病症的那一幕尤为震撼。所以也有了奋战在医院ICU前线的杨斯与黄超,既是悬壶救世的大夫,也是一对平常的夫妻,一边协调着人手不足不断激增的工作量,一边烦心着自己家庭的亲子关系……
在监制黄渤的感受中,关于ICU的故事桥段,最令他触动。“当你面对自己的战友亲人无能为力的时候,当你看到一个那么专业甚至不拘言笑的人情绪崩溃的时候,真的十分有感触。每个人也都会有这样的瞬间,这就是我们的生活,面临着苦难,也面临着希望,但无论如何始终不忘记我们仍然面对的是未来的生活。这就是整个电影里面我们想传递给大家的。”
故事的选取,人群的浮世绘,既有着特殊时期的特殊人设,却又深层切入到每个普通人的生活。这种全景式的视角,呈现出整个武汉“正面战场”的状态,也挖掘出那些真正属于人间真实的情绪情感心绪,那些伟大而平凡,恰如春天本身。
正春意:剧作与现实相交融的积极表达
引领春天的到来,实属不易。
影片立项被确认的那个时间点,同属中国电影家协会的陈道明以总监制、黄渤以监制的身份进入,集结电影界一批著名编剧、导演、专家参加了一场论证会。大家明确了《你是我的春天》的公益性质,所有人在策划与做剧本期间,都没有劳务费用。导演张弛回忆说,“我本人作为导演是没有酬劳的,而演员的费用,也应该说是远远低于咱们市场价值的”。
尽管经费并不充足,项目仍然顺利地推进下来。主创团队希望能够通过这部电影,代表中国电影界所有的电影人,能够在国家面临困难的情况下,献出自己的心意。
最终关于这部影片,无论是影片之内的信念传递,还是影片之外所有参与者的用心,落脚点,都是希望。
张弛回忆起拍摄场景时,与我们分享了一场戏:吴彦姝老师饰演的奶奶感染病倒,宋小宝饰演的农民工司机,见义勇为背起奶奶前往医院求医,在100个群众演员的人群中努力穿梭。由于群众演员比较多,空间密度大,现场有些混乱,拍摄过程中多机位、多部门需要与演员紧密配合,很有难度。于是这样一场戏拍了十几条,宋小宝一遍一遍背着吴彦姝老师,体力上承担着很大压力,十几遍拍下来,身上的汗让衣服都湿透了。
“我心里真的会有一些不忍,我觉得比较满意了,就跟小宝说可以了,但小宝一直跟我说,导演,我给你再来一遍,我再给你个方案,咱们这么拍可不可以。”
演员们的敬业程度,出乎导演的意料。这份执着与希望,也透过银幕,真实地印在了观众的眼中。
在导演周楠的爱情戏里,作为故事的男女主角,因为戏份场次的安排,周冬雨与尹昉在拍摄初期甚至彼此都没有打过照面,只能借助着想象与戏感演绎——这种拍摄实况和故事中这一对爱侣不得见的情节,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巧合。
彼时,周冬雨提出了一个要求:想听听尹昉的声音,听听他是怎么给自己打电话、怎么站在对面楼上跟自己呼喊。周楠整理了这些声音素材给了周冬雨,“这种感觉就特别像是疫情期间两个人之间所隔的无形的东西”。
但也正是这样隔绝着相互感受的奇妙体验,让两人的表演在最后相见的那刻达到了高潮。两位演员终于见面,现实与故事同频,情绪汹涌到位,感人的重逢一条通过。“那个关键的瞬间,虽然我们在后期剪辑时会觉得素材条数有点少,可是从情感上我们又都觉得演员完完全全地传达出来了,这样的状态是最真实的,不大可能通过反复拍去找到更有冲击力的了。”
在讲述《你是我的春天》从诞生到制作的林林总总时,监制黄渤谈到了“信念”,导演张弛提到了“公益”,导演周楠则选择了“不离不弃”:不离,是人与人之间坚定的关系,无论是爱人、是夫妻、是朋友抑或陌生人,其实都没有被疫情真正分开过;不弃,就是所有的医务工作人员,包括每一个在困境面前的普通人,都从来没放弃过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没放弃过对于那些责任和使命的追求。
“这样的不离不弃,让我觉得浪漫至极。”这电影中的浪漫,亦是电影之外的真实日常。
电影是取之于生活的艺术制作,而真正震撼人心的场景,往往又出自于最寻常的生活,妙手偶得之。
在项目筹备一年后,2021年的3月,距离开机只有两三天时,《你是我的春天》主创团队去了武汉火车站。上午9点,一切都空荡荡。周楠在想,得用多少群演才能填满这一个个的出站通道。忽然之间,人潮汹涌,好几万人突然从远方就走了过来。原来这一天正是元宵节后第二天,大学生和打工人,他们回武汉了。“那一瞬间我身上所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曾经选景时的空城与此刻人潮汹涌的强烈对比,给了周楠极大的感动与冲击。几万人,都戴着口罩,也带着斗志走过那条通道。“那个通道里面有几个摄像头,有些是温感摄像头,你会看到每个人的头顶会飘着他们的体温,36.4°、36.1°、36.8°,他们带着他们的体温和热血继续来到这个城市,要去把这个城市变好,我觉得这个才是我们心中的那个故事。”
电影中相互奔赴的人群,或是现实中努力生活的每一个你我,都能从中感召出一份希望与力量。上帝只救自救者。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但是生长在每个人内心的春天,只有相信春天的人才能真正看到。
《你是我的春天》展现了真实人间的温暖春意,给予了观众这份“相信”。那就是春天不可阻挡的脚步正大步向我们踏来。
采访追光……
黑白文娱:当时是什么样的契机让您决定担任影片的监制?
黄渤:中国电影家协会希望做一个跟时代有关系的、有意义的电影。作为协会的一员,我当仁不让,跟大家携起手来一起创作。
黑白文娱:整个影片制作过程中,最主要的难点是什么?
黄渤:《你是我的春天》展现的是全景式的视角,有很多制作上的困难,比如,如何调度好每一位主创,如何把这个故事讲好;包括拍摄的时间、周期、档期等等,对于制片来说也都是考验。
黑白文娱:我们了解到,策划和剧本阶段做了大量的工作,您也跟几位导演反复开会打磨剧本,那么这些打磨重点是在哪?
黄渤:我们调整了故事的方向,也加入了一些喜剧元素。我们希望大家不仅仅是面对紧张、惊恐、手足无措的时刻,故事中间也有很多温情,最后也是落脚在希望上。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忽视当下真实的存在。其实这就是这部电影的特色,每一个观众从这里面都可以看到自己熟悉的经历跟生活,看到希望,看到我们彼此的支撑。
黑白文娱:张弛导演,您这个部分的农民工援助口罩故事,是在什么阶段确定下大潘和小宝这一对喜剧组合的?
张弛:大潘是我中戏的校友,算是我的师弟辈了,我跟他比较熟悉。小宝虽然没有合作过,但是我对他的戏是比较了解的,经常在电视上看他的演出。我觉得这两个演员与电影角色非常契合。小宝和大潘看了剧本,跟我谈了之后,一拍即合。两个人最终呈现出来的这个结果,超乎我想像。
小宝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有一场戏,吴彦姝老师饰演的老太太感染患病,小宝饰演的农民工见义勇为,背着她在百来个群众演员的人群中穿梭,着急去医院求医。那场戏我们是用一个完整镜头拍下来的。当时群众演员也比较多,现场也比较混乱,几个机位在拍的过程中需要与各方面配合,很有难度。一个镜头下来,我印象中拍了十几条。十几遍拍下来,小宝一遍一遍背着吴彦姝老师,身上都是汗,衣服都湿透了。说心里话,我有一些不忍。我觉得差不多了,比较满意了,就跟小宝说,可以了,如果你也觉得OK,这个镜头就可以过了。结果小宝跟我说,导演,我给你再来一遍,我再给你个方案,咱们这么拍可不可以。
他是一位非常认真的演员,我们以往更多的是在电视小品、晚会上看到他的表演,大家可能会觉得小宝更偏向于一个晚会小品式的演员。这次跟他的合作,他的敬业,在电影上面所表现出的魅力,出乎我的意料。
大潘也是一样,也是一位人品、戏品非常好的演员。他不仅能够演喜剧,而且也可以演正剧,我觉得他实际上也是一个很好的文艺片演员,是一个多面手,塑造的角色非常丰富。这两位前途无量的演员都还有很大的空间,是我们观众尚未看到的。
黑白文娱:周楠导演,您这个爱情故事,据说在前期有好几个版本的剧本,最终是如何敲定现在这个故事走向的?
周楠:这个剧本是我自己写的,差不多写过七八稿。比如说,我曾经写过火神山医院的一个电焊工人,在医院对面的大楼上,给女孩用他焊东西的焊花来报平安。还写过一个武汉女护士与外地无业混混男友的故事,因为怀疑女护士爱上了医生,混混男友在武汉关闭通道前的最后一刻来到了武汉,要去跟医生决斗……而我最终选择的现在这个故事,其实是这两年里面我一直在关注的一个话题。
我觉得这两年中国的年轻人在经历一种新的变迁:中国二三线城市重新获得吸引力的过程。在我还更年轻的时候,年轻人热衷到北上广深这种大城市打拼,这几乎是所有有追求的年轻人,必须要拥有的一种梦想或者是一个选项。但是这几年,中国很多的的年轻人,开始回归他们的故乡,不管回到的是一个二三线城市,还是更小一点的城市或者县城。
以前,故乡代表的是一种安稳,现在,故乡这个词本身也充满活力,值得年轻人建设。所以我觉得,现在这个故事里,上海代表了一种理想一种远方,但是武汉相比之下——尤其是经过疫情的武汉——代表的是一个可能更需要年轻人回来为它输血的地方。这两者之间,就存在着一个岔路口。
这个故事里的丈母娘,其实就代表着来自原乡的人间烟火,女婿代表着大城市的奋斗理想。在这两者之间,故事的恋人就需要做出一个选择。
故事最初设定的结局,是当妈妈离开了之后,他们回到了上海。离开机只有两三天的时候,我们在武汉火车站选景,一切都很空旷。当时我还在开玩笑说,这得多少群演才能填满这么一个一个的出站通道。突然之间,上午9点多钟,好几万人从远方走了过来,人潮汹涌。我吓了一跳,问是怎么回事,然后他们说今天是元宵节的第二天,大学生和打工人都回武汉了。那一瞬间我身上所有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个瞬间,我对原本的结局很不满意了。我觉得,如果他们最后选择离开武汉去上海,那么这个男孩在这个城市中所有的历险、所有的付出,跟这个城市之间就没有了一点相关。我看到那么多热气腾腾的年轻人,每个人都戴着口罩也带着斗志来到武汉,那个通道里面有几个温感摄像头,你会看到每个人的脑袋上都飘着他们的体温,36.4°、36.1°、36.8°,你能看到大家带着他们的体温和热血就来到这个城市,要去把这个城市变好。我觉得这才是我心中的那个故事,于是敲定了故事新的结局。
黑白文娱:为什么定下周冬雨和尹昉来出演这对恋人?
周楠:周冬雨是我们公认非常适合这个作品气质的。当时无论我们在剧本层面策划了多少版的爱情故事,我觉得,我写的都是她的故事。
处理男生部分的时候,当我们设定他为一个来自上海、做金融的、有着很好前景的人的时候,其实尹昉的名字就直接跳到了我的脑海里。后来跟尹昉沟通的时候,我跟他不避讳地说,他的角色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认为这是一个人物的起点,但最终他会变成一个利他主义者,会有这样一种人物弧光。
为什么尹昉适合去饰演这个角色?我认为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坚韧和真诚。一个利己主义者的外壳,只是他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而那种真诚和坚韧,我觉得是演员本身能够给予这个角色最重要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