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雅谈电影《红衣少女》

时六十年观众心声，一甲子百花竞艳！《今日影评》推出特别策划系列节目《百花六十》，本期带您走进第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陆小雅导演电影《红衣少女》。

在提倡穿衣自由的今天，穿一件红衣服上街，稀松平常，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安然却因为穿了一件红衬衫，引来了家长、老师、同学的多方不满，“搞特殊”“标新立异”，甚至还影响了她的三好学生评优。追求个性，做真实自我，为何备受非议？

1985年，由陆小雅导演拍摄的电影《红衣少女》，一经上映，就获得了全国观众热烈支持，一举拿下第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谈及当年的获奖感受，陆小雅表示自己既吃惊又欢喜。

陆小雅：那个时候拍电影没有想获什么奖，那个时候百花金鸡在大家心目中还是比较遥远的，所以后来得了百花奖我挺吃惊，另外也很高兴。

当时影片得到了观众热烈的反馈，观众给陆小雅寄来了八百多封信，大部分是关于《红衣少女》的，她还表示，曾经在不同的场合遇到当年的观众，他们谈及这部电影，都表现出激动兴奋之情，这个大众电影百花奖对她也有着深远长久的鼓励。

陆小雅：因为一个导演在选材的过程中，肯定是要看很多资料的，我看到这个铁凝写的《没有纽扣的红衬衫》的时候，我是振颤，是我一定要拍它，这是我的作品，我曾经感受过，我认识这个安然，也许我就是她。

影片中，安然以自己的方式在生活，同时也渴望得到大家的理解。她在课堂上指出了老师念错的字，在写文章的时候指出了班长的缺点，跟学习不太好的米晓玲交朋友，她想得三好学生，希望通过这个具体的载体被大家所接纳、所理解。但是父亲、母亲以及姐姐认为她想得三好学生，完全爱慕虚荣，这使得她非常难受，因为这不是她的初衷。

“我评三好，不是为了你们高兴，你们满意，我渴望得到一种理解和信任。”——《红衣少女》

陆小雅：就是通过琐琐碎碎的生活，我们就能把这个人物塑造出来，英雄不止是救火（原著安然结局），英雄更多的是在生活中灵魂的坚守。

影片热映期间，安然身上那件没有纽扣的红衬衫，成了人们追求自我的象征，有观众用笔记录下了那件红衬衫引领的热潮。

还有观众在安然的故事里看到了自己。

陆小雅：我挺感动的，我特别感谢这两位观众和许多观众，对安然的热爱和理解，她是这个族群中的新人类，我在导演阐述里明确地指出，在全片中不要有任何的红色，包括背景、群众演员的服装，只有安然这一件红衬衫，这个就显示了安然的独特生命力。

在今天，虽说穿红衬衫已不足为奇，但安然那件红衬衫、安然的追求自我的精神却永不过时。陆小雅回忆称，在去年自己的电影回顾展、北京国际电影节、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以及海南国际电影节上，专题放映《红衣少女》的时候，观众座无虚席，而且都说这是他们的故事。对此，她既感满足也表示遗憾。

陆小雅：为什么很多事情今天还有呢？那么现在的人要是不烦恼，能够像安然那样生活，那我们还要付出些什么呢？一代一代的人都想真诚的生活，都想像安然那样坦诚地面对，我特别希望有一天，有的观众会说“怎么会这样啊，她做的不是都挺好吗？我们都理解。”那应该我们的社会是一个人和人之间没有鸿沟、没有隔阂，能够宽容相待，充满了爱和真诚的社会。

从1984到1986年，第七、第八、第九届大众电影百花奖获奖影片无不摒弃了“高大全”的主角形象，取而代之的是说真话的少女、迷茫的知识青年和形形色色的农民。

他们都仿佛从生活中长出来一般，真实可信，他们那份对创作的真诚，赋予了作品超越时代的魅力，也恰恰如此，时至今日，很多观众依然在那位少女安然身上，看到了自己。

陆小雅：当时来讲那个八十年代是一个非常真诚的年代，是一个面向大海的年代，骄傲的是我拥抱了那个时代，和很多人的心相通了。感谢这个原著，感谢八十年代的一批老前辈，夏衍、钟惦斐 、陈荒煤，他们推动了八十年代新现实主义的创作，支持了我们这样一批当时还算年轻的电影工作者，我很幸运，拍摄了几部拥抱时代真诚的电影，这一生挺值，感恩。

“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美，是一种幸福。”——《红衣少女》

数十年过去了，我们的物质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各方面也都有变化，愿我们的电影工作者不忘初心，饱含热情和真诚，继续把生活的真善美通过电影艺术与我们分享。

文/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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