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鬼楼”,荒芜雪坑,半裸少女尸体……
好久没看到这么生猛的国产悬疑剧了。
说的是近期热播的《胆小鬼》,观感正如小说原著《生吞》中的名句:
“唯有苦难一视同仁,容不得谁细嚼慢咽。”
除了尺度难得,细节更是层层嵌套勾连。
观众看得有多过瘾,等得就有多难熬。
阿看一口气狂炫八集,立马预订了个人的年度最佳。
好的悬疑剧,就是要把每个观众都逼成推理大师。
《胆小鬼》的细节魔鬼到必须拿放大镜逐帧观看。
比如有一起少女抛尸案,死者是谁早早在海报里就剧透了。
打眼看平平无奇的合照暗藏玄机——
主角团只有女孩黄姝在背景画中,说明她已经不在人世。
真是细思恐极。
这当然不算完,其后接二连三发生的杀人事件,都和黄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次放血杀人,一次撞车杀人,时间都是12月10日,黄姝的生日。
每次镜头一转,黄姝的朋友秦理,都在吹哆啦A梦蛋糕上的蜡烛。
这是在给死去的黄姝过生日,因为她曾经开玩笑说,自己就是哆啦A梦。
显而易见,有人在替黄姝报仇,她的死并不简单。
《胆小鬼》用细节营造出了一种全员嫌疑人的悬疑感。
黄姝出事前,和家具城的老板有过交集。
他看似对黄姝的死毫不知情,可办公室里养的蛇,几年后却出现在秦理的家里。
秦理的哥哥秦天,和黄姝打过短短一次照面。
因为手部有残疾,他和警方推断的抛尸者画像如出一辙。
更绝的是另一起相似的少女抛尸案,尸体腹部有着和黄姝遇害后一样的火炬划痕。
这个图案来自黄姝宿舍里的诗集,是主角团友情的记号。
秦理身上也有。
无论是模仿作案还是连环杀人,与黄姝有过交集的人似乎都脱不了干系。
与此同时,黄姝的尸检显示她服用过农药,有自杀嫌疑。
疑点丛生,线索不断,却迟迟不揭晓谜底。
如今《胆小鬼》故事进展过半,剧中人只有秦理拿着明牌,剧外的观众更是被勾得百爪挠心。
在官方微博的凶手投票下,许多观众实在没有头绪,干脆把票投给了可能性最低的秦理。
悬疑感做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不过剥开《胆小鬼》的悬疑外壳,才发现它真正让观众上头的原因——
残酷的东北青春物语。
剧中与警方断案并行的,是主角团四人组的友情线。
十年的时间跨度,将他们的起伏纠葛和盘托出。
最残酷的东西,恰恰在细节里。
剧中经常用东北城市雕塑暗示四人关系的变化。
开始时是和和美美,后面四人雕塑倒下了一个,指向黄姝的死。
画面基调也在青春期的暖和成人世界的灰之间转换。
四人组中的秦理,从软萌乖巧的男孩变成了豢养冷血爬宠的怪人,书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教辅变成了搏击书。
白茫茫的雪地,他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而另外两个人,王頔和冯雪娇,多年后再见说“我们都对不起秦理”。
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好奇四人组到底发生了什么。
伏笔在秦理和王頔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身上。
他们曾经在学校内外形影不离。
秦理愿意攒钱给王頔买那个年代最贵的篮球,王頔为了给秦理解围被流氓打进了医院。
但秦理送给王頔的那把带剪刀的钥匙,暗戳戳地预示了他们关系的破裂。
当时王頔戏谑朋友之间不能送剪刀,“一刀两断”寓意不好,秦理还不以为然。
回头再看妥妥的玻璃渣。
裂痕是从外班同学高磊的介入开始滋生的。
取得奥赛资格的秦理,想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分享给王頔的时候,王頔在跟高磊打篮球。
秦理被罚站,高磊当着王頔的面调侃“好学生也会被罚站啊”,王頔没有帮秦理反击。
明知高磊对于黄姝别有用心,帮他递情书是“背叛兄弟”,王頔还是这么做了。
从被流氓打进医院父亲收下5000块和解,到旁观高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阔绰生活,王頔越来越懂这个世俗社会的所谓“规则”。
他不再勇敢,和秦理的关系也就如教室黑板报上的“管鲍之交”,慢慢变成“分道扬镳”。
秦理这边也发生了亲疏关系的变化。
身为“杀人犯的儿子”,他和“精神病的女儿”黄姝,在相似的境遇下互相理解、互为救赎。
不同的因缘际遇,再碰上动荡的青春期荷尔蒙,四人组的友情变得复杂。
黄姝死去的那个冬夜,注定了他们的关系无法复原如初。
青春是场残酷的成人礼,四人组被拖拽着长大。
黄姝永远留在了20岁,其他三个人的心上永远留了个破窟窿。
命运的草蛇灰线经由细节无限放大,带来强烈的情感冲击。
《胆小鬼》的悬疑线勾人,情感线动人,两相结合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
网罗其中的观众,一边为冷冽的犯罪竖起汗毛,一边被醇厚的友情熏出眼泪。
明暗交替的故事背后,是面对人性最真实的怯懦和勇敢。
两者相互矛盾,却可以同时存在。
只要细节刻画到位,就是可信的。
在今晚更新的剧情中,四人组的命运渐次显形。
秦理给王頔送了乔丹的客场卡,王頔开心地保证自己钱包里以后只放这一张卡。
结果转头,高磊就送了王頔更贵的球星卡,还恰好被秦理撞见。
秦理很难过,去秘密基地和黄姝诉苦,说王頔不喜欢他的礼物。
另一边,王頔兴冲冲地跟高磊吃哈根达斯,看小黄片。
秦理和王頔离最后的分道扬镳,怕是为时不远。
黄姝因为大考不达标被学校劝退,回到原来的艺术学校。
而秦理却在高三被不明原因地开除了。
一向顺风顺水的冯雪娇,面对姥爷的离世和父母的争吵,哭成了泪人。
这一切都在暗示四人组未来命运的走向。
《胆小鬼》用高级的创作手法展现命运的吊诡之处——
在美好里蕴藏厄运的前兆,又在厄运里看见人性的勇敢和力量。
经历过这番独特观剧体验的观众,也许最终能如导演张晓波所期待的,“把胆小鬼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