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年末,一部片名看起来“不着调”的网剧《爱很美味》成为了一匹黑马,虽然没有成为绝对的大爆款,但在一定圈层中,拥有了非常“死忠”的拥护者。剧集口碑更是一度飙至8.4分,时至今日,仍稳定在8.1分。
而这部剧集背后,是创作了《催眠大师》《记忆大师》《摩天大楼》《盛夏未来》等影视作品的导演陈正道。当时故事并没有完全完结,留下了神秘的尾巴。
追剧的观众期待着第二季的到来,导演也好,李纯、张含韵、王菊在内的演员也罢,都直言希望有第二季的故事。
编剧沈洋当时在接受1905电影网采访时也坦言,这个故事的创作是希望能做出属于中国观众的《欲望都市》,“如果可以,这个故事我们希望能一直拍下去。”
各方意愿之下,剧集完结不久,电影版《爱很美味》正式官宣启动。上映前,陈正道和许肇任两位导演在接受我们采访时,定义影版《爱很美味》是一个过渡故事,“可以让创作团队有时间构思后面的第二季。”
陈正道和许肇任
电影的篇幅,很难和剧集相匹及,要在2小时的时长里,讲完三个角色的故事,并非易事。影版《爱很美味》,从故事到风格,有对剧集的延续,也有剧版之外的惊喜。尤其是当三位演员和角色越来越贴合的时候,她们也融入不少想法。
01.
剧集有一场发生在酒吧的戏份,时至今日仍被不少剧迷称为经典。这场戏也是当时陈正道和许肇任前后拍摄了8天的重场戏。
这场戏把所有角色都聚集在单一空间,带动剧情中的所有矛盾,同时突出了每个人物的设定,以及后续情节的发展。更重要的是,那场戏的剧情发展和表达,都带着一份“爽剧”气质。
但到了影版故事,剧情和人物已经建立在了对剧版的认知上,同时篇幅的限制,也让电影故事很难有大篇幅的发展机会。
“影版的故事会更生活、真实。”
《爱很美味》不再只是纯粹发生在20集里的故事,“我们想把这些角色延续下去,想让她们更立体。所以在电影里,我们呈现了角色很多的缺点。”
常年潜水在豆瓣这类社交平台的导演陈正道,深知观众的喜好,“我们了解观众的爽点,但是这个片追求的不是这个。”对于他而言,创作者该一定的清醒,“如果大家很喜欢某场戏,或者某对CP,我就一直复刻的话,下一次观众不一定会喜欢。”
虽然故事的框架和发展并没有完全顺着观众惯性思维发展,但电影台词依旧延续了《爱很美味》里那些“暗搓搓”的调侃。
就像电影一开头,三姐妹聚在一起吃饭,夏梦(王菊 饰)就吐槽着分子料理,“吃个东西还各种反转,给人出乎意料的感觉。”这番话似乎也在调侃着当下的观剧氛围,而三人所在的餐厅,正是叫“私货”。
不仅如此,譬如在剧集里,被不少人截图作为表情包的那句,“我现在就上豆瓣给它打一星的差评。”
转头在电影里,这份调侃则对准了陈正道自己,在台词里用“五点几分的《访客的秘密》”,吐槽自己创作上的“滑铁卢”——豆瓣至今只有5.3分的《秘密访客》。
事实上,一开始编剧沈洋把这个内容写出来的时候,陈正道内心还犹豫了一下,“但他和我说,我们‘吐槽’了这么多别人的内容,应该吐槽一下自己。”他这才接受了这个调侃。
事实上,《爱很美味》并没有放弃对其他影视作品进行调侃。
正如剧集中,各种调侃宫廷剧的桥段,甚至在刘净(李纯 饰)去探班男友拍摄时,让演员说出“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这句台词,恰恰是《延禧攻略》里“令妃”的台词,而李纯则在《如懿传》里饰演了令妃一角。
这次在电影里,开场就对同样讲述姐妹情的《小时代》进行了“恶搞”,这些都是导演和编剧们的“刻意为之”,当然也在拍摄前,和对方主创打过招呼。
02.
《爱很美味》创作至今,陈正道坦言,虽然很多内容是导演们给出的方向,但是整体还是非常依赖编剧的文本创作。
只是创作并不简单,电影和剧集的视角在创作方面并不一致,尤其像IP所对标的《欲望都市》,影版创作时,主视角完全落在凯莉身上,但影版《爱很美味》并不尽然,要考虑三个角色本身。
这种视角的落点,对于编剧和导演而言,难度不小。好在三位演员(李纯、张含韵和王菊)慢慢贴合角色本身,“三位演员几乎和角色靠拢了。”因此,在拍摄过程中,在两位导演犹豫的时候,演员的建议成为了关键方向。
尤其在创作中,刘净和姜山木(周澄奥 饰)分手的戏,成为全剧创作中,最纠结的戏。
当时编剧为此写了若干个剧本,“当时想山木要不要打电话给刘净说明,或者他后来还跑去向东流(白恩 饰)餐厅找刘净。”许肇任导演也拿不准两个剧本哪个更好,甚至都拍了出来,当时两位男性导演都拿不准的时候,陈正道找到李纯,问她能接受哪个版本。
“结果她跟我们说,她都不接受这些解释。”最终,电影里呈现了这种没有完全说清楚的状态。
在陈正道看来,李纯已经代表了刘净。为此,从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导演组为此重拍了一场戏。
刘净第一次在向东流家的时候,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向东流为她做了一道菜,两人还在一起看日出,”我们希望他们有点感情线。”整场戏拍了一晚,收工前李纯跑去找到导演,表达了自己作为女生,以及作为刘净,“我绝对不会留下来吃这顿饭,我只会想离开这个地方,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虽然当时每个人都非常疲惫,但为了最好的效果,以及更接近生活流的表达,大家都坚持重新进行拍摄。
就像海外很多系列电影,或者成长陪伴类的剧集一样,当演员彻底成为角色时,他们也会慢慢成为剧本的创作者。
只是当角色彻底依附演员的时候,演员也会面临另一命题,很难从观众认知里,抽离出角色的影子。
在陈正道看来,这就是演员自己的命题,“如何成功跳出自己的舒适圈。”
在他看来,张含韵就是非常珍贵的例子,“小花在过去,大家永远觉得她是酸酸甜甜,接着她用《声临其境》,以及《乘风破浪》给大家惊喜,然后就是方欣。她真的很厉害,出道这么久,还在挑战自己。”
在陈正道眼里,属于他的命题和功课是,“下一次如何拍评论不是五点几分的《秘密访客》吧。”
至于《爱很美味》是否还有机会拍下去呢?剧组的每个人都希望还能继续拍下去,陈正道也有信心把故事讲下去,“不然不会找来宋超(刘冬沁 饰),让他在电影里只出现一句声音。”
只是这个故事,永远都属于三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