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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精神》:止步于情怀,故事内核流于空泛

成龙主演的电影《龙马精神》聚焦于功夫片的幕后功臣——龙虎武师,缅怀香港功夫片的黄金时代,以回望的形式,将往昔盛景置于当下语境,但故事也就此戛然而止,并没有为龙虎武师何去何从找到答案。

回顾中国电影的发展历程,“功夫片”在影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李小龙、成龙等影星以奇炫的武术动作引人注目,中国功夫的身影在世界舞台上大放异彩,一度风靡。成龙主演的电影《龙马精神》聚焦于功夫片的幕后功臣——龙虎武师,缅怀香港功夫片的黄金时代,以回望的形式,将往昔盛景置于当下语境,但故事也就此戛然而止,并没有为龙虎武师何去何从找到答案。

止步于情怀,故事内核流于空泛

走街串巷、骑马下楼、堂而皇之地在目瞪口呆的人群中穿过,老罗带着爱马赤兔在影视城躲避追债者,不得已使出浑身解数,造就了视觉与节奏的精彩开篇。但随着情节的展开,这样的讲述方式没能在故事的中后段得以延续。

传统功夫片的故事冲突通常以功夫本身为核心,敌我之争围绕比武等桥段展开。《龙马精神》聚焦功夫片的幕后工作者——龙虎武师的人生起落和个人生活,即选择了“功夫”的外延,将故事主体置于更为深广的社会层面。但在这一层面,故事缺乏与主角势均力敌的异己力量,迫使主角成长、推动故事向前发展的强大异己力量缺位,削弱了矛盾冲突的激烈性。贯穿故事始终的矛盾不是外界的威胁,而是主角与自我、与家人的和解。女儿罗小宝从不理解到支持、从支持到反对的变化,也是老罗认知与观念的蜕变。在女儿的帮助下,老罗重新体验了当年龙虎武师的风光,也再次回到了“玩命”般的事业,在惊险中赢得赞叹和掌声,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老罗在最后一跳时选择放弃,自我内心的执念迎刃而解,推动故事发展的矛盾,一瞬间化为无形。

细腻刻画人物内心挣扎的方式并非不可取,然而对于《龙马精神》而言,故事关注龙虎武师生活的落差,但最终没有实现对该群体现实状况的深刻探讨。不可抵挡的时代浪潮推动创作潮流的更迭,功夫片的黄金时代随风而去,如今龙虎武师又将何去何从,不仅仅是老罗个人的问题,更是对整个群体的关切。但影片悄然无声的冲突处理方式,略过了对现实纬度的刻画。

曾在香港有过一段风光岁月的龙虎武师老罗,如香港电影一般,昙花一现。从主角的人物前史来看,老罗的人生轨迹与功夫片的兴衰高度重合。老罗这一人物本身富有可探讨的角度,但影片沉湎于对鼎盛时期的回忆,记忆中的浪漫幻想掩盖了当下的现实议题。

科技化制作、公司化运营,赤手空拳缔造视听盛宴的老一辈龙虎武师如何面对现在的行业?坚持还是放弃?缘何坚持?又因何放弃?老罗个体的困惑也是龙虎武师群体的困惑,老罗为自己找到了答案,故事却没有为龙虎武师们找到答案。影片不断重现成龙演绎的惊心动魄,心怀崇敬地回望龙虎武师的辛酸耕耘,对过去追忆填满了现在的时空,却无处安放该群体当下的现实窘境,现在与未来的时间向度在缅怀中销声匿迹。

多维诠释,主题表达游离不定

围绕着“龙虎武师精神”的内核,外加坚守、拼搏、义气、亲情等几项元素交织环绕,电影在风潮之变、父女之情、人与动物之谊的游弋中唱诵着龙虎武师的时代挽歌,但也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冲突的漫漶、主题的失焦。

在多重维度的表达里,对香港功夫电影怀念萦绕影片始终。龙虎武师的意气风发停留在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时间冲刷往日的夺目光彩,褪色泛黄的记忆化作情怀。成龙曾呈现无数让人难以忘怀的惊险画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成为了不可替代的经典。

影片借由过去的影像书写现在,成龙的极限武打动作集锦在影片中多次出现,致敬老罗,致敬成龙,更是致敬无数未曾露面龙虎武师们。

如今,虚拟制作技术冲击着真打、真摔的武师们,影片抛出了对技术迭代的思考,但很快又被亲情的羁绊转移视线。出于对家人、对赤兔的爱护,老罗在绿幕片场毅然挥别无谓的固执,亲情成为老罗个人对于龙虎武师精神的新领悟。

其实,回归故事本身,影片较为完整刻画的情感主题是父女情。老罗为他在家庭中的缺位付出了代价,而在毫无保留的付出后,女儿终于愿意接纳这位固执又不善言辞的父亲。父女之间的芥蒂几经波折才得以消解,从而打磨出令人动容的亲情。影片中打动人的不仅有父女情,还有老罗与赤兔的患难与共。失魂落魄的老罗与赤兔选择了彼此,共同度过艰难时光的一人一马,在影片的结尾带来许多感动。但是,多个维度的情感表达在同一故事中汇聚,主题表达的焦点便随之涣散。老罗与小宝、赤兔的情感纠葛与此前营造的情怀几近脱钩。影片中的龙虎武师精神,起于置生死于度外的搏命,终于亲情的羁绊。个体化的情感表达冲淡了影片唤起的情怀,也无法承载故事涉及的宏大命题。

新的电影类型与审美潮流纷至沓来,在这样的时代,龙虎武师与功夫电影何去何从?《龙马精神》本可以为这道时代命题进行一番探索,但最终止步于对个体悬浮的塑造,最终留下一段浮光掠影。

关键词: 情怀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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