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福气再好,也不过是活到100岁,这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不要把爱藏在心里,我常常说‘我爱你’。”
惠英红今年63岁。年少时以“打女”形象纵横影坛的她终于迎来了职业生涯的第一部爱情电影——《我爱你!》,搭档倪大红上演一段黄昏之恋,成就了一对花甲岁月的“霓虹灯CP”。
首次出演爱情片就演绎了一段不一般的感情。惠英红形容这是一次特别的体验。
戏中倪大红使尽浑身解数向她展开追求,戏外却是不折不扣的“社恐”。第一次牵手由她主动,不料还惨遭“嫌弃”。还好另外两位主演梁家辉和叶童不仅是自己的“旧相识”,还是实打实的“老戏骨”,大家相处起来丝毫不用担心默契。
“我们三个人都哄着大红,努力把这座冰山融化,现在四个人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惠英红对1905电影网说。
惠英红在《我爱你!》中饰演的李慧如,本是村长女儿,衣食无忧,晚年却孤身一人在城市中沦落至捡废品为生,坎坷半生,起起伏伏。戏中角色高低跌宕的经历与惠英红本人多少有些相似。
但惠英红自认比李慧如勇敢,面对爱情,仍有期待。面对事业,也有所追求。等待一段美好的感情,最好还能拿个金鸡奖,集齐“三金”,这便是她当下最大的愿望。
1.第一次演爱情片 主动融化“冰山”倪大红
惠英红第一次演爱情电影的新鲜感,在于从头到尾都在彩排。开机之前,导演韩延把演员们聚集在一起,“困”了他们15天,让他们自由发挥,培养感情。
惠英红坦言,她从来没拍过需要彩排的电影。演员很难得有15天共处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她跟倪大红确实“互相爱上了”。
电影里,倪大红饰演的常为戒毫不怕生,积极主动,惠英红饰演李慧如的性格倒是有些犹豫不决。
但现实中,却恰恰相反。
倪大红是个“社恐”。两人相处中,惠英红才是主动的一方。“我一直注意着他的生活习惯,尽量找话题跟他聊天,主动去拖他的手。”惠英红“无奈”地表示,她主动牵起倪大红的手,牵完之后,对方都会用消毒药水擦一擦手。
“干嘛,我的手脏吗?我消毒了,我的手很干净啦!”刚开始的时候,惠英红内心还有点不舒服,会玩笑般地逗一逗对方。后来她发现倪大来原来有洁癖,也就理解了他“不礼貌”的行为。同时想尽办法,让对方融入人物关系中。
比如联合戏中另一位“社牛”梁家辉,邀约倪大红和叶童一起吃饭,两对CP面对面坐在一起,如戏中一样,谈天说地,闲话家常。比如主动为同组演员煮汤送汤,拉近大家的关系,让彼此感受到真正的爱。
久而久之,与惠英红牵完手之后的倪大红不再消毒了,这让女主角不禁高兴起来,“我们的关系再进了一步。”。
真正拍摄的时候,倪大红和惠英红完全没有隔阂,好比一对真正的情侣。
“他看到我脚崴了一下,会突然抱住我,马上抬起我的脚,帮我揉脚。这就是一种默契,没有特别安排的。我一旦做出任何危险的事情,他也会很自然地保护我。这是要催眠自己爱上对方之后,才会有的下意识行为。”用惠英红的话来说,倪大红最后放开了来演。到头来,常为戒真的爱上了李慧如。
“能够代表60岁的CP,除了我们,应该没有第二个了吧!”。惠英红笑称自己与倪大红这对“霓虹灯CP”,无愧为浪漫甜蜜的黄昏恋代表。
2.自己与角色相似 对爱情仍有憧憬
“李慧如是一个悲剧人物,从高点跌下来,浮浮沉沉几十年,跌到现在捡破烂,她的前半生其实挺悲惨的。那我从一个格格,到变成要饭的,(坎坷的人生经历)其实很像。我跟她有一点更像的是,她很坚强地面对生活,而我也没有认命,高高低低都碰了很多,很坚强地生活。”
惠英红是满族正黄旗后裔,后来家族衰落,导致少女时期的她一度流落街头,风餐露宿。以李慧如的悲惨经历作为映照,惠英红也不避讳再谈自己的往事。她自认与李慧如一样有过人生难关,也如她一样坚强面对一切。
“如姐骨子里的性格其带着一种傲气,虽然是捡破烂,但如果你触动到她的底线,她还是会反抗。”惠英红坦言,她与李慧如有着同款“傲气”,且比她更加勇敢。
当梁家辉和叶童饰演的“山哥夫妇”双双离去时,李慧如害怕了。她害怕失去身边人,她不想再面对失去常大哥的痛苦,所以最终选择逃避,回到乡下隐居。“如果换作是我,我会勇敢地去争取(与常大哥的爱情),因为时间不多了,多一天就是一天,我不会逃避。”惠英红说。
回归到现实,惠英红的爱情之路不算特别顺利。
她只跟大众公开过两段恋情,后来都因为性格不合而分开。“如果性格不合,就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也不要浪费人家的时间。”惠英红的爱情理念乐观且坚定。
虽然年过六十,但她依然相信命运,期待浪漫爱情的来临。“我一直都在等,没有放弃,没有逃避。我相信会有吧,只是比人家晚一点,或许来得晚些,会更好呢!”
电影中的“山哥夫妇”儿孙满堂,最终却沦为“空巢老人”孤独地逝去。类似的惨痛经历,也曾发生在与惠英红血浓于水的家人身上。
目前依然孤身一人的她坦言,不希望老来的时候孤孤单单,不敢想未来孤身一人的生活。如果未来真的是孤单一人,希望那一刻能够晚一点到来。
不过年届63岁的她也大方分享,自己没有年龄焦虑,“不怕年龄大,只怕年龄变大带来的病痛。我会在年龄变大的时候好好保养我自己,让我自己有体力,想去旅行就旅行。如果找到伴侣就带着他游山玩水,不要让他有照顾我的负担。”
3.五十岁开始不拍打戏 未来最想拿金鸡奖
1977年,彼时17岁的惠英红凭借武侠片《射雕英雄传》中的穆念慈一角正式出道。
随后凭借主演《五郎八卦棍》《武侠》《十八般武艺》《武馆》等多部武打片擦亮了自己的“打女”招牌。出道仅仅五年,就凭借《长辈》获评第一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一时风头无俩。
长达数十年的时间,惠英红都是香港动作演员中为数不多的女性代表。但五十岁之后,这位“打女”变了,昔日刚强的铁娘子骨子里多了几分细腻的温婉。
她变成了《幸运是我》中饰演脾气古怪的独居老人芬姨、变成了《我的非凡父母》中含辛茹苦养大女儿的盲人母亲甘笑红、变成了《我爱你!》中坎坷半生的“垃圾婆”李慧如......
谈及戏路的巨变,惠英红直言,“故意的。”。
“我早在50岁那年就公开说我不打了。以前拍打戏是因为没条件去选择,要生活就要用健康去换想要的东西。50岁那年,也不是说我有多么富裕,而是我的身体状况没以前那么厉害了,我不想再受伤。”。
毕竟过往拍动作电影的时候,激烈而残酷的环境并没有因为惠英红的女性身份而多了半点怜惜。
“连护垫都没有,直接给你40拳。断了腿,石膏都不用打,跑回现场就打上半身。受伤了去医院做完手术,回到现场就是继续打。”昔日种种,惠英红依然历历在目,回想起来会感到后怕。无数次受伤,留给她的是满身后遗症。
随着年纪增长,身体机能下降,《Mrs K》也成为了她在动作电影路上的收官之作。50岁之后,任何人邀请她拍功夫片,她都拒绝了。
“我以前的招牌那么好,但我现在没办法打得像以前一样好了。既然没办法,我也不用再依赖拍打戏来生活,那我不想打破我的招牌。”
惠英红说,希望把最好的一面留给观众,让观众记住不同阶段最好的自己,也是她戏路转变的我另外一大考量。
拍《幸运是我》,她希望能够让大家关注阿尔兹海默症;拍《我的非凡父母》,她希望大家关注到小众的残疾人士;拍《我爱你!》,则希望能够发一种声音,“老年人心中也有一团火,也有澎湃热烈的爱。”。
她认为,演员总有义务传达不同的内容。
囊括三座中国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杯在内,在表演这条路上,惠英红早已获得大大小小的加冕无数,而唯独缺少一次金鸡奖的嘉许。
“所以我尤其想拿金鸡。”惠英红说,未来的日子里,最好能拿到金鸡奖,集齐“三金”,便是她的奋斗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