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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本海默》有门槛?看这一篇就够了

《奥本海默》上映三天票房破亿,截至9月5日17:00,《奥本海默》已囊括2.46亿票房。

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新作《奥本海默》在中国内地上映,这是诺兰执导的第一部传记片。

《奥本海默》上映三天票房破亿,截至9月5日17:00,《奥本海默》已囊括2.46亿票房。

作为执导《星际穿越》《盗梦空间》等极具国际影响力影片的导演,诺兰此次携新作《奥本海默》回归银幕,在映前便已收获无限期待。上映后,《奥本海默》不负众望,口碑一路走高,豆瓣评分从开分8.6升至8.9。

奥本海默,理论物理学家,曼哈顿计划科研负责人,家喻户晓的“原子弹之父”。

在《奥本海默》3个小时的故事里,诺兰向我们讲述了奥本海默在“二战期间”领导研制原子弹的过程,也将改变人类历史进程后,奥本海默所面临的不公正听证会的事件搬上银幕。

在观众如此熟悉的故事里,以“实拍”著称的导演诺兰如何在电影中用胶片IMAX摄影机展现物理世界的抽象景观,他又以怎样的电影艺术展现传奇物理学家奥本海默的人生?

物理与艺术

寻找准确与自由之间的平衡

如果说艺术是在自由中创造浪漫,物理便是在准确的框架中寻求浪漫。这样一对看似矛盾的词汇,在诺兰的镜头中融合交汇出了《奥本海默》。

诺兰的电影总与科学相连接,例如《星际穿越》中对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中“双生子悖论”的嬗变引用、《盗梦空间》中多维空间的准确构建都有所体现。

但作为一部记录物理学家生平的传记电影,寻求准确性和艺术性的平衡,成为了《奥本海默》在创作中非常困难但极其重要的关键点。

为了更好地为观众创造出一个真实的时代,诺兰与他的艺术制作团队花费几年的时间认真研究当年的历史档案,观看纪录片,推敲所有的细节。并且为了实现“实拍”原子弹爆炸的画面效果,诺兰和团队进行多次试验,通过不同种类的炸药组合,模拟出真实爆炸的场景,并通过高超的摄影技术将电影与真实世界质感相融合,创造出了最具诺兰特点的“原子弹爆炸”场景。

但艺术的具象无法完全展现物理的抽象。尽管诺兰和团队已经高度还原了微观世界中的物理之美,但在核爆炸后释放冲击波等场景中还是与准确的现实世界有所出入。

在这种出入之中,诺兰认为他始终在探索如何在大银幕上用电影的语言来描绘它,以及影响人们接收信息的方式,并重建观众所看到的电影世界。准确是真实,而自由掺杂着魔幻,戏剧总在真实与魔幻之间的平衡之上起舞。

主观与客观

界定科研与道义之间的界限

电影因为时长受限,选取了奥本海默一生中最具戏剧化的经历进行演绎,观众也跟随着这位明星科学家的视角走上成就巅峰,后又跌落神坛。

原著《奥本海默传》为我们揭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曾被捧上神坛,但其肉身仍是凡胎。“他野心勃勃又没有安全感,他才智超群又幼稚可笑,他果断坚决又惶恐不安,他坚韧淡泊又充满困惑。”他是伟人,也是普通人。你会从中看到一个充满野心与私欲,良知遭到拷问与拉扯的奥本海默。

同小说一样,该片不是一味的神化伟人,而是通过客观理性、有厚度的视角,为我们展开了奥本海默先生跌宕起伏的一生。他有坚强、有执着,更有隐忍,虽然有过退缩,甚至那么一点胆怯,但是这才是真正的奥本海默。

在克里斯托弗·诺兰心中,剧本创作阶段是最困难的。诺兰说道:“因为我不是在拍一部纪录片,而是在对一个故事进行戏剧性的诠释。”诺兰首次以第一人称来写剧本,便于观众进入奥本海默的内心,与他一同面临着难以调和的道德困境。

最直观的,便是黑白与彩色画面的转换,以及非线性的叙事结构。诺兰导演在大量的场景和桥段,既展现人物的决断、魅力和意志力,同时也毫不避讳人物的性格缺陷、欲望和内心挣扎。这应该是导演诺兰实现观察真实生活的历史与电影类型、程式、叙事公式和虚构手法之间的相互统一的结果。

拿黑白与彩色的对比来说,黑白是他者视角对奥本海默的客观陈述,而彩色画面是奥本海默内心深处的自我剖析。

电影开始于1954年关于奥本海默的一次内部听证会,即美国原子能协会来判定奥本海默是否还具备继续参与核工作的“安全资格”,可以简单理解为“政审”。这次会议的时代背景,是美国1950年代由于和苏联冷战,在国内“麦卡锡主义”的影响下,对大量关键岗位的核心人员展开了迫害式的“政治调查”,而造成了很多不公的结果。

这一部分在影片中是彩色的,有个小标题叫“裂变”(Fission),即制造原子弹的基本原理。暗示了奥本海默的一生成就和他的人生经历,如同核裂变一样,是不断冲撞的一种链式反应,直至核爆式的毁灭。

之后影片很快展现了黑白画面的另一处场景,小标题叫“聚变”(Fusion)。核聚变是制造氢弹的基本原理。美国于1950年代初试爆氢弹成功,进一步加剧了冷战年代的军备升级,同时也说明奥本海默对于核科技研究的地位开始变得可有可无。奥本海默在听证会后走向了人生下半场的郁郁寡欢,根本上是政治路线主导后,科研目标换代的结果。

黑白场景的主角,是美国原子能协会主席刘易斯·斯特劳斯,简单来说可以将其视为故事中的反派。当奥本海默的声望如日中天之时,由于反派的加害使得“原子弹之父”被排挤出了原子能的后续研究。

黑白画面的视角,刘易斯·斯特劳斯关于奥本海默的生涯评述,也代表了一种“更为客观的叙事立场”。如果说“裂变”的故事属于奥本海默的成长,盗火的普罗米修斯,那么“聚变”的故事则代表一种更为复杂的后世评价。毕竟对于最终促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诞生,很难说奥本海默没有道义上的责任。要知道爱因斯坦、玻尔这样的大佬都刻意远离了原子弹的研究过程,可以说奥本海默作为原子弹的领导者,除了二战中临危受命的爱国因素,还有复杂的渴求荣耀的动机。

诺兰导演试图通过刘易斯·斯特劳斯这条叙事线索,平衡“英雄”的形象,在传记影片中呈现更多具有争议性的人物侧面。主客观两条线索的交织,构成了影片的整体发展脉络。

与电影相比,现实的人生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黑白两色,人物在灰色地带中摸索和前进,才是更为真实的生活常态。

历史与未来

寻找创造与毁灭的终点

当奥本海默对着新结识的女朋友用梵文念《薄伽梵歌》:

“而今我成了死亡,成了一切世界的毁灭者。”

他在想什么呢?

电影中大量复杂的背景文本交织,包含了众多历史学、物理学、社会学、精神分析的内容。如果能了解到更多知识点,你就能看懂诺兰导演想要表达许多内容。否则影片只会变成人物之间不知所谓的闲聊天,而变得沉闷。

在原著《奥本海默传》中,作者则通过大量的侧写描绘了广岛、长崎事件后,奥本海默内心的不安,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在美国胜利仅仅三天后,奥本海默就告诉总统,美国对这些新型武器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而回溯当初研制原子弹的初衷,一群科学家在洛斯阿拉莫斯夜以继日地工作,与纳粹赛跑,为的是赶在法西斯之前研制出原子弹,那时候怀揣着的是拯救世界的宏愿。曾经奥本海默“就像那位叛逆的希腊神祗普罗米修斯——他从宙斯那里偷走了火并把它赐予人类。”

但当原子弹爆炸的那刻,奥本海默等科学家意识到了世界已今非昔比,他想起了《薄伽梵歌》里的那句经文:“现在我成了死神,诸界的毁灭者。”后来,当他看到自己亲手开创的新世界正在失控地坠入深渊,想要竭力遏制时,“那些当权者像宙斯一样愤然而起,对他痛下狠手。”而改变了他余生的“安全听证会”就是那场绞杀的仪式。

电影《奥本海默》的立意,其现实性不言而喻。

2022年12月,拜登政府推翻了1954年美国原子能委员会撤销奥本海默安全许可的决定,并称当年的撤销“是出于政治动机”,时隔多年终得平反,但奥本海默早已于1967年离世。

当奥本海默在当年按下按钮引爆第一颗原子弹,有可能会点燃大气层并毁灭整个地球的那一个瞬间,是人类历史上的非凡时刻。从那一刻开始,人类进入了全新的核时代。奥本海默面临着的是一个如同普罗米修斯一般的道德困境。普罗米修斯盗取了众神之火,并把火种传给了人类,而奥本海默交出了原子弹,也将未知一并交付。

透过这段历史,我们足以窥见,当科学界创造出一种新技术时,世界可能还没有为此做好准备。因此而产生的系列滞后的连锁反应,该由谁来承担?这也正是《奥本海默》想要跟大家探讨的核心主题——“后果”。

映射到当下的技术时代,很多顶级的人工智能研究者将当下视为他们的“奥本海默时刻”,也将奥本海默的故事看作一个警示。当科学家解锁一项可能无法预估后果的技术时,他们到底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越来越多人开始担忧的人工智能问题可以视为某种信号。

《奥本海默》对此虽然没有给出答案,但它做了无法回避的呈现。毕竟,只有在一个开放的社会,当人们能不受限制地获取知识,才能“让一个巨大复杂、不断增长变化、越来越专业化和专家化的技术世界仍不失为一个人类共有的世界。”

科学家寻求科学突破是理所当然,而保护世界免受科学进步负面影响的责任应该由全社会来承担。这是诺兰身为艺术家对社会的思考,也体现着他人性中责任与担当的弧光。

关键词: 奥本海默 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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