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好莱坞电影也有路演的一天?”
不少人看到迪士尼动画《星愿》将在上海某影院进行线下活动时,感叹到。本片的中文配音演员之一,于适将出席。消息一出,不少因为《封神第一部》而对这位青年演员喜爱有加的观众雀跃起来,诚然,在这个暑期,他在《封神第一部》路演过程中的各种“整活儿”,都给大家留下了各色各样的印象。
但谁曾想,该场次放票过程并不符合大家预期,或许影院方并没有和三个售票平台达成一致的开票时间,不少粉丝均未抢票成功,造成遗憾。只是所有人没想到的时候,售票结束不久,二手平台就出现了不少溢价的内容,甚至高达8500元。
最后这场活动由影院方发布声明称,“应有关部门指导,为保障活动安全,本次特别见面会及观影活动将暂缓举办,更新的活动时间及地点将另行电话通知。”
即便如此,大家对这种高价路演票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从年初《流浪地球2》的路演开始,这类现象越演越烈,价格更是水涨船高。一场远不足半小时的见面会,真的值得吗?这条复杂产业链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门道呢?
“路演”是什么呢?
如果简单地说,那就是电影片方为了宣传,进行线下活动,引起目标观众关注,进而进行更大面积的话题扩散。通常这一活动则是由电影发行方主导,他们会根据影片属性、艺人档期以及受众偏好等因素考量,最后制定一部电影的路演城市计划(多数以上海、广州、成都等票仓城市为主)。
随后发行方的区域负责人,会根据城市自身的院线分布情况,进行场次安排——发行多数会为了平衡地区院线利益,一个城市会尽可能选择每个院线旗下的核心影院。某个程度上看,路演影城的选择,同样是发行和院线之间,为了争取更多排片进行置换。
此时,大家会有几个问题:路演的票价由谁确定?高额票价是否会计入电影的总票房吗?
当影院确定之后,通常票价就交由影院做最终决定。当然,也有例外,譬如年初《流浪地球2》的路演,片方则以包场形式,统筹招募观众。即便如此,黄牛票络绎不绝,甚至当时有黄牛表示,不仅能安排现场提问,还能和主创合照,价格高至五位数。
凡是通过正规购票平台购买的路演影票,不管价格多高,都会计入该片的总票房。
在这之上,又产生了两个问题——影院是怎么定价的?黄牛又是如何得到票的?
影院对于路演票价定价的话题已是老生常谈,在2019年就曾有《上海堡垒》近千元的路演官方票价成为争议中心。多数影院当时就表示定价会考虑影城自身规格,以及影厅标准等因素。
此次,我们再次就该问题咨询了多家影城,回答依旧如此。但是我们对比近期几部影片的路演票价,无不和影片的热度、演员的人气相关联。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暑期的《孤注一掷》。
电影初期路演场次并不多,男一号的张艺兴因为忙于演唱会等工作,参与的路演城市更是少之又少,初期他的价格在499元左右。随着电影的热映,演员孙阳的话题和关注度逐渐增强,其参与的路演票价更是肉眼增涨,甚至在一个月后,他参演的另一部电影《第八个嫌疑人》中,价值达到了巅峰,最高甚至近千元。
演员的加成,也让影院有足够的溢价空间。
譬如《瞒天过海》许光汉映后见面会的场次截图中,票价为159.9元起,并根据不同排数有明显价格的区分。但从购票软件上看,同家影院同个影厅放映的其他影片售价则在40元左右。
成都一位影院经理给出解释,溢价不是来自演员,因为映后活动时长,会影响平时场间,自然会比一般售价高。正常的包场活动中,如果超过一定时长的映后活动,通常也会按1.5场的费用进行收费。至于价格调整的幅度,最终还是一次市场行为,比如同样是《再见,李可乐》在成都的路演,不同影院的票价也不尽相同,59-139元不等。
在从事多年发行人员文某看来,路演高价售票很大程度就是依赖演员本身,除了这些大体量的影片,还是有很多小体量的影片常年进行路演活动,或者可能只有导演的参与其中,这种时候往往影院会通过自己的微信群,或者发行方通过其他渠道免费募集观众,确保映后不会冷场。
同样有片方为了控制观众本身,自己会主控部分座位,通过与观影团的合作,或者其他方式进行免费招募,一方面能直达目标观众,一方面如果是前期路演的话,还能保证一定的口碑孵化。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对路演价格进行涨价,适度是能接受的,但用近乎“饭圈”思维去哄抬路演票价,实则是对观众的不尊重。
如果说,演唱会是粉丝近距离接近歌手的线下活动,那么电影路演则是粉丝能近距离接近心爱演员的少有机会。这种粉丝热烈奔赴的情况,同样衍生出了“黄牛经济”。
明码标价的座位,以及近乎票价的代拍费,已然成为某种这一现象畸形的折射。
在某二手市场,《瞒天过海》路演的代拍,同样根据排数不同,价格有所浮动,第一排的代拍费已经高达199元,如果没有抢中,那么这个费用会随之退还。
《莫斯科行动》深圳路演中,甚至有黄牛方有对应的票价,从第1排的3100元到后面排数的2000元不等。
文某表示,这种背后的产业和演唱会一样,公开售卖的话,黄牛会有目的性地参与抢票,最终根据排数和市场规则进行售卖,但这种情况并不在多数,主要集中在刘德华这类大咖,或者是其他高流量的人气演员身上。
而像《流浪地球2》当时以自行包场招募,依旧有黄牛票流出。只是路演涉及到多方关系,一个环节的出错,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议。这种高额票价对于影片本身,并不是向好的引导。片方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自损八百的事情,但从中不免有人为了片面利益,最终给片子带来负面影响。
电影始终该用作品说话,一次次的案例确实证明了路演能给电影的宣传带来一定量级热度,只是路演的10分钟,或者20分钟,应该交还给观众,交还给作品,而不是唯流量论的将其无辜抬高。我们希望未来,让路演远离高价,回归电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