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过海》导演陈卓： 打造“中国味道”悬疑片

陈卓加入《瞒天过海》时，剧本的创作已经进行了两年多，战线越拉越长，如果项目再不启动，很可能被撤掉。爱奇艺影业总裁亚宁找到陈卓，二人合作过电影《彷徨之刃》，他希望陈卓接手。

《瞒天过海》改编自西班牙电影《看不见的客人》，曾被意大利、韩国先后翻拍。不是所有导演都愿意尝试改编创作，“因为它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你做得不够好，很容易被观众诟病”，陈卓说。

“我看到剧本时，完成度已经很高了，且逻辑与层次严密清晰。”陈卓答应接下项目，在原作优质的文本基础上，加入人物情感和人物前史，以及现实映射的部分，最终将一部带有“中国味道”的悬疑电影带到了观众面前。

12月8日，由陈卓执导，张钧甯、许光汉领衔主演，惠英红、尹正特别出演的电影《瞒天过海》全国上映。首周末，影片跃居同档期新片票房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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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美术的，都有一个电影梦

陈卓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硕士攻读数字影像专业，毕业后留校任教。

在央美附中就读时，每到周末，陈卓就窝到阶梯教室看电影，“我记得当时看了《钢琴课》《完美的世界》等电影，发现原来电影这么有魅力。”直接触发陈卓当导演的是导演王小帅。有一年，王小帅忽然回到母校央美附中来拍他的处女作长片。那以后，当导演的念头就在陈卓的心里疯长起来，他打趣说，可能因为“搞美术的都有一个电影梦”。

《瞒天过海》首映礼上，郭帆连用两个“好看”强推影片，建筑造型好看是其中之一。事实上，片中建筑的原始图纸，有不少出自搞美术的陈卓之手。靠着建筑和美术的功底，陈卓亲自上手画建筑图。他对电影中的空间设计要求极高，单是片中女主人公乔文娜家的场景，就在空间上设计了三个部分，“从餐厅到吧台再到沙发，正好是剧情三个部分的反转，以便突出郑威的步步为营”。以空间助力叙事，形成空间与叙事上的互文。

“我觉得做一个建筑师跟做一个导演是差不多的，你把你的构思在脑海中搭建起来，然后有不同的部门分工，团队一起努力去完成实现。”陈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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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片好看的关键：逻辑和节奏

陈卓尝试为《瞒天过海》做一次“中国式”悬疑改编，他觉得，“一定要在情感上征服本土观众”才行。陈卓提出，为影片加入情感部分，因为“亲情与爱情是中国电影永恒不变的话题”。于是，《瞒天过海》中，有了中国家庭亲情的表达，有了父亲对儿子无私的爱，也有因为三观不同，走向悲剧的爱情。情感之外，电影中一个接一个的反转带来的“爽感”，令观众们直呼“过瘾”。而当最后一个反转结束，影片结局揭秘，“完全没有想到”的解密体验，径直将观众带向“颅内高潮”。

“悬疑片好看的关键有两点，一个是逻辑要紧密，一个是节奏要好”，陈卓有着清晰的悬疑片创作思路，在他看来，当下中国观众对电影节奏的要求很高，“稍微拖沓一点、掉一点节奏，观众就会出戏”。

“对悬疑片来说，时间是悬疑片的关键元素之一，是Dead Line，能营造观感上紧凑的体验”，于是，陈卓把原作的倒计时设定从三小时缩短成两小时，因为“两个小时，刚好让观众的时间跟剧情的时间同步”。

为了控制影片节奏，后期剪辑时，陈卓转换成观众视角看自己的电影，觉得哪里节奏不对、拖沓，便立刻剪掉，“我一点都不留恋自己的素材。好像我可以跟它没关系，然后我们就来大刀阔斧地做二次创作。”

对于如今《瞒天过海》的节奏，陈卓表示，“能够做到观众全程不怎么看手机，酣畅淋漓地看完电影，就足够了。”陈卓说，他想带给观众的，正是这种酣畅淋漓的观影体验。至于是否担心影片出人意料的结局被事先剧透的问题，陈卓坦言，一定会有观众猜到结局走向，但他也相信，观众猜不到细节和过程，那才是观影的快感所在，“这部电影相当于是在一个框架上去重新构建逻辑，我们再对每个细节作出细致的探讨”。

03

找许光汉演“油腻男”

许光汉是全片最早确定的演员。在陈卓的印象中，许光汉阳光开朗，但在《阳光普照》中，陈卓曾看到许光汉更多的可能性。

“我需要一个胡子拉碴、痞里痞气、油腻的糙男人”，与许光汉聊天的过程中，陈卓发现了他表演上的野心，“许光汉希望去挑战一些从来没有呈现过的角色，这也是他接这个项目的原因之一”。

许光汉在片中饰演“警长”郑威，开机之初，陈卓曾与他讨论了一个关于角色的关键点：“你要演一个‘演别人的人’还是直接演‘警察’这个角色？”

饰演郑威的另一个挑战是台词量，片中许光汉不仅要讲大段的台词，还要在过程中与张钧甯形成对峙关系，进行关于真相的博弈。陈卓透露，为了把台词烂熟于心，许光汉不仅背自己的台词，连对手演员的台词也一起背了下来。

“红姐是最快进入角色的，她在现场，整个创作的凝聚力都在”，陈卓毫不吝啬地夸赞惠英红的专业。60多岁的惠英红承担了全片最难拍的一场戏，“有一场吊威亚爬墙的戏，红姐坚持要自己上场。那天很热，那栋楼非常高，她在墙面上滑了脚，工作人员都吓坏了。但她说，电影中的虹姐也60多岁，这个年龄在高楼上滑脚合乎常理。那场戏，她坚持拍了很多遍。”

谈到尹正，陈卓笑了起来，“他是个戏痴”，尹正会把细节抠到很细，陈卓讲了一个拍摄现场的故事，“有一场尹正和张钧甯对抗的戏，我并没有要求他做表情，但不经意间我发现他满脸是泪，那个镜头打动了我，这也是他给我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