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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青年导演勇闯电影节

台湾导演魏德圣说,青年导演在追求商业成功的同时,应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不断累积作品和剧本。“写剧本是不用花钱的,为何不好好把剧本写好,等待有机会的时候,用剧本去说服投资人呢?”

荣誉盛典上,影展评委会主席张艾嘉与青年导演一起欢呼庆祝。主办方供图

提案大会上,青年导演闫好好正在与投资人进行面对面交流。主办方供图

“我给你投资5万(元)拍这部电影,但是你要答应我,毕业后找一个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工作,不要再拍电影了。”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的青年导演克冉·阿布卡斯木在拍摄短片《宝孜达》时,他的父亲曾经这样对他讲。

10月13日,当克冉·阿布卡斯木带着《宝孜达》站在第四届IM(In Moments)两岸青年影展(以下简称“IM影展”)荣誉盛典的领奖台上时,他说:“对老爹来说电影没那么重要,儿子毕业更重要。所以老爹不仅给我投资,还做我剧组的道具师,比我还卖力……后面我才了解,对父母来说,他们的儿子要拍一部电影,也是一件重要的事。非常感谢IM给我的荣誉,让老爹将来能放心我继续走电影这条路。”

10月11日-13日,第四届IM影展在福建平潭举办。对于电影爱好者来说,来影展看电影,与电影制作人、导演、演员面对面,是一件极有趣和惬意的事情;而对于青年导演、电影人来说,影展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场闯关打怪、一路升级的游戏。

著名导演张艾嘉作为本届影展的评委会主席,低调地出现在影展创投大会的观众席,原本并无此行程的她特意前来观看这场提案大会。“青年导演正需要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这样面对面的犀利交流,既是为青年导演出难题,更是在试图帮他们寻找出口。”

“电影是可以做一辈子的”

本届影展共收到2264部参赛作品,参赛院校342所,00后的新导演人数占比达61.2%,成为影展的主力军。两岸青年电影人为华语电影提供了不同切面:不同的文化背景,共通的精神世界。

在IM影展上,严肃内容创作者不断涌现。面对影像碎片化、泛滥化的外部环境,青年创作者仍珍视着自己的记忆、时代的记忆。

由台湾青年导演颜皓轩执导的短片《送行》讲述了亲情的故事。女主角若晴在母亲离世时,面对因习俗导致的荒谬丧礼仪式,渴望获得喘息空间,用自己的方式与妈妈告别。

拍电影的过程也是颜皓轩剖析亲情的过程。本科学计算机专业的颜皓轩,因为“电影梦”跟家人爆发了尖锐的矛盾,“爸妈当时很不理解,觉得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会念书的小孩,就应该进入会赚钱的行业”。

坚持梦想的颜皓轩在考上台北艺术大学电影系硕士班后,通过电影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回到家乡后,他重新审视自己跟父母之间的关系。影片中的主角故事正是他回家后参加亲友葬礼的亲身经历,“当很多规则凌驾于人之上,就会变得很奇怪,很荒谬,在荒谬的背后,我想重新审视亲情,审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正在台湾读研的澳门青年导演何炜彤,在《卵子与它们的产地》中,将镜头对准自己,拍摄了一部捐卵日记。

还在读书的何炜彤和周围人经常会被“何时结婚”“年纪再大就生不出来孩子”这样的言论困扰。“是否真的有所谓的社会时钟,女性是否需要按照社会时钟来生活,我想通过拍摄这样一部纪录片去了解自己的身体,了解我的子宫跟卵子,掌握我对身体的主导权。”

一名年龄较大的女性观众提出,作为一名母亲,看到影片会有些心疼女孩这样对待身体。何炜彤回答:“我希望通过这部影片去记录,让更多人了解女性在生育方面的困境,并非呼吁捐卵这一行为。所以30分钟的纪录片,我花了很多时间去做科普,讲述这样做的风险以及可能带来的后果。”

台湾导演游智杰则更喜欢挑战电影视觉。他的剧情片《四牲六道》讲述了一场席卷全城的“丧尸”灾祸。影片的特别之处在于将生活中常见的行车记录仪和警察身上的密录器作为叙事媒介,转化为观影视角,“不过多纠结于电影技术的种种限制,更能大胆尝试全新的叙事方式呈现故事情节”。

著名导演张艾嘉作为本届影展的评委会主席,在荣誉盛典上登台讲道:“电影这个梦我已经追了50年了。年纪不是最重要的,电影是可以做一辈子的。”

这句话引起了台下许多青年导演的欢呼与共鸣。何炜彤告诉记者:“电影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记录每个当下,我们现在看100年前的影片,会看到那个时候的人们在说什么、做什么、思考什么。所以我想在每个当下不断地记录,未来影片才会继续发挥更大的价值。”

目前,还是在校生的何炜彤经常会参与到别人的剧组中,“拍摄长片是我的梦想,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短片里藏着长片梦,青年导演这样闯关

“你想不想拍长片”“你想拍什么样的长片”,是在IM影展中经常能听到的话题。

“生生不息成长计划”是在福建省电影局的指导下,持续支持有志于“从短片到长片”的青年创作者。除了选拔优秀长片首作项目之外,还通过“创业指导+产业对接”的形式,给予青年创作者物质支持,提供专业人士指导,寻觅全产业链助力。

今年IM影展共收集到256件作品,最终10件进入创投大会。10月13日,经过“生生不息成长计划”训练营培训的10名青年电影人出现在创投大会上,开始面对投资人的犀利提问。

出生于巴西、本硕毕业于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郭婉容,带来了她的纪录电影《我们这一家》。她将镜头对准自己的家人,关注20世纪80年代移民潮背景下,一个家庭的30年迁移,他们从中国台湾迁移到巴西,又在20年里陆续从巴西迁移到天津生活。

郭婉容在台上提出了她的问题:“从2018年开拍到现在,我有将近200个小时的素材。目前困扰我的问题是如何搭结构,整体素材比较散,没有一个具体的事件去推动整个长片。”

面对她的提案,投资人们有质疑也有肯定:“我在你的片子里看不到矛盾和冲突,你需要找到家人间的矛盾和冲突。”“我觉得家庭题材是很可贵的,其中有很多可能性和复杂性,情感也值得挖掘。如果你能在这个过程中去感受并理解长辈的一些压力,探寻家的终点是什么——如果能完成这点的话就非常好。”

解决这些问题成为郭婉容迈向长片的下一步目标。最终,郭婉容的纪录电影获得了“生生不息成长计划二次关注”,寻求到了剪辑指导、资金支持以及内容的深度合作方。

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的姜柏廷同样受到了“生生不息成长计划”的扶持,影展期间,她的长片电影《小径分岔的花园》宣布启动拍摄。这部长片源于姜柏廷创作的同名短片,短片曾获得2021年IM影展优秀短片。其实从那一刻起,姜柏廷就一直怀揣着长片梦。

早在几年前,姜柏廷就开始准备故事。在她的故事里,一对相恋多年的情侣虽然深爱着彼此,但是因为生活琐事而在各自眼中逐渐沦为无趣的灵魂。他们在各自经历一段带有奇幻色彩的邂逅后,回到日常生活,最终作出和平分手的决定。

“很多爱情类型片的重点会放在曲折离奇的人物关系或情节上,而我想表达的是人在面对爱情时内心真实的感情。”姜柏廷说,但这样的影片并不容易获得创投。“类型片有很多强情节,可以迅速抓住观众眼球,我的片子淡淡的,整部影片都在润物细无声地娓娓道来。”

很长一段时间,姜柏廷带着自己的电影提案奔波于国内各大电影节,未果。去年,姜柏廷抛弃了传统提案方式,决定向投资人讲述自己的爱情故事,借由这些真实的故事让投资人明白她对爱情的理解以及自己的编剧、执导能力。“真实自有其力量,当时我讲完,台下的投资人就对我的提案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姜柏廷告诉记者:“这样的提案方式虽然是灵光乍现,却并非偶然,这是我在许多电影节上提案的经验总结。真的很推荐青年电影人多参加影展,即使没有奖项肯定,也一定有所收获。”

扶持青年电影人,两岸可以这样合作

10月16日上午,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举行例行新闻发布会。会上,发言人陈斌华在回答近期两岸文化及旅游领域交流情况时表示,IM两岸青年影展已经成为两岸最大规模、最高规格的青年影像交流活动。两岸青年导演以作品为媒,在这个平台实现了互动,加深了了解。

在本届影展接近尾声时,来自两岸的电影人、高校专家以“两岸影视教育及产业发展”为主题,针对高校影视人才培养如何与影视产业发展接轨等议题展开对话。

中国美术学院电影学院院长、特聘教授徐小明,从两岸交流的角度为青年电影人拓宽发展路径:“我有一个浪漫的想法:大陆可以发展出非常完善的电影工业,而台湾则进行各种类型的电影实验。”

著名导演谢飞说:“近十几年来,两岸青年导演通过影展,进行了许多有益的交流,很多优秀的青年导演、演员有机会来到大陆发展,这对于两岸文化也是很好的交流机会。”

谢飞认为,当前影视产业正面临融媒体时代的巨大变革,传统影院电影需要迅速融入融媒体的洪流中,创作者不应只局限于为影院拍作品。他透露,导演滕丛丛原本想把《我的阿勒泰》拍成两小时的院线电影,但制片人建议她改为网剧。这部作品不仅在网络平台爆火,还成为首部入围戛纳电视剧节主竞赛的长篇华语剧集。

台湾导演魏德圣说,青年导演在追求商业成功的同时,应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不断累积作品和剧本。“写剧本是不用花钱的,为何不好好把剧本写好,等待有机会的时候,用剧本去说服投资人呢?”

关键词: 两岸 导演 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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